静悄悄地夜,也有睡不着的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
调早上,查组的人都觉得,今天的师组长显得特别有精神,然而那是精神吗?
不是,是愤怒。
昨天独自去齐灵家的时候,明明已经把话获得非常直白了,连房间位置都告诉了那女人,可等了她一夜,妈的,竟然不知好歹。
李宽在后面微微摇头叹息,别人的奉承享受得太久,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可怕的是,人一旦习惯这种享受,就会将这种附庸品当作是一种必然,从而将其变成主要地位,他也会从骨子里认为,这个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
李宽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人一定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话说这次调查的阵仗就大了,浩浩荡荡几十人往齐灵家而去。
前两日未见动静的坐骑,今日一响,让整个小镇的人都不得安宁。
出发之前,师默还让周国栋召集了镇上大大小小的领导和一些群众,说是对调查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自然了,镇长肯定马上派人去刘东家院子,摆好桌椅,恭候着调查组的到来。
这其中,最积极的就是周家和祝家的人了。
人们围在院墙外面,离通往大门的主道路好远,看着车辆停在刘东家院子外。
从车上走下的人,尽管穿着普通的服装,但却让小镇村民觉得一个个光鲜亮丽,高高在上。
院子里也早有几人在等候。
走进院子的师默等人,看见有闲杂人等,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说什么。
而李宽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角落靠墙处那老人身上,那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总觉得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
而镇上跟随镇长的人,此时神色之间,咋然多了几丝傲娇和媚俗之气,让人看了极不爽。
是怎样一种不爽呢?
就是那种,狗仗人势的那种姿态,实在想打断他的狗腿。
太阳已经越过山头,可院子还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有点地上凉。
州里来的领导,坐在靠近房子大门的一面。
小镇的管事儿们,坐在两边。
对着调查组的人,有两张桌子,两个人坐在那儿。
随后,外面围观的村民中,有人抱着手试探性地顺着墙边往里走,蹲在了院子里老人身边的石头上。
接着一个接一个,胆子大的先进,后面跟着人进。
有人还从家里带来了凳子。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被挤满了,院墙上还趴着一颗颗脑袋。
那师默坐在正中间,看见对面在阳光下美丽动人的齐灵,心里更不是滋味,瞟了齐灵一眼之后,朝着旁边的人点头:“开始吧!”
“下面,关于刘东是否存在经济犯罪的调查现在开始!”
其中一人宣布之后需,现场一片寂静。
大家都很想看看什么样才算犯罪,村里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得,主要是来对照对照,看看自己是否有同样的行为,有则躲起来,无则算球。
也有人想要看到刘东家被惩罚。
尽管各人的心思不同,不过好奇心是免不了的。
“齐灵,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老掉牙的问话从师默嘴里发了出来。
“她不知道,还请领导指示!”
齐灵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说话的是马景澄。
师默眉头跳动,鼻孔放大,“我在问犯罪嫌疑人,闲杂人不要插话,再干扰正常程序,抓起来严办!”
“我齐灵姐不舒服,由我来代答,各位领导看可以吗?”
马景澄认真地说道。
“马景澄,你捣什么乱?快走开,再不走抓你。”
黄优优在一旁借此机会责问。
“领导,我知道你们是调查刘东来了,然而,这些年都是我跟我东哥比较熟,我知道得肯定比我齐灵姐多,想要调查清楚,问我好过问我齐灵姐!”
马景澄说话的时候看着那师默,“这样才能做到,公正、公开、公平,是不是吗?”
其余人都不敢发言。
师默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少年,眼皮跳动,鼻息沉重,抬头看向齐灵:“你同意吗?”
齐灵没有看他,而是点头。
“哼!”师默冷哼一声,“那就你来说吧!”
按照他的想法,乡野少年,说话一定是漏洞百出,只要被自己抓住一点,那今天就……即使没有漏洞又怎样,她还能逃得了?
师默抬头看了一样外面的东风车,信心十足。
然而,马景澄这边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即使齐灵不同意,自己也会想办法让她同意的。
在马景澄对未来的规划当中。
毕竟,这么大的人了,到达一个地方肯定是先要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人员结构是怎样的,人员水平大概在什么层次,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这样才能根据当地的环境做出适合自己的应对之策。
所以。
无论调查组的人到不到来,他都有办法开始自己的计划。
然而,从黄优优三番五次地来询问‘东风车卖了没得’开始,再加上他们的奇怪行为,联系起煤矿‘事故’。
马景澄断定,调查组的人一定会到来的,一定会!
聪明人其实没有那么多,但是只要身边有那么一两个,经常在一起交流,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会变得不一样。
这黄优优不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吗?
懂得寻找合理的借口。
他唯一害怕的事情,只有一件:害怕来的人是周国栋一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将会超出马景澄的能力范围。
很坦白的讲,马景澄非常明白,自己除了有一颗来自未来的脑袋,真的是啥也没有。
而周国栋这样的人是不讲理的,你除了势力比他大,你不可能通过证据、辩论、法律等等一切手段在他的底盘上打败他。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
如果是那样,那就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然而很糟糕的是,这条‘走为上计’的路也很难。
首先,在两个文件下发之后,另一条命令也传达了下来:禁止村镇人员向城里流动。
花镇到攀州的路被封了。
可奇怪的是,齐灵却一点都不慌。
起先,马景澄以为齐灵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后来齐灵的行为告诉马景澄,她不可能不知道,难道她有办法?
或者她藏了私房钱?
然而不可能,如果她有钱,那就不可能连葬礼的钱都出不起。
后来马景澄去找放假的高材生刘雨旁敲侧击地问,‘一般调查组会是一些什么人。’
在一旁的刘老头刘伯恩,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于是告诉了马景澄。
调查组都是一些知识分子。
马景澄听完之后,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有了着落。
你要是公事公办,那就好办了。
按照规矩办事,那你就拿我没办法。
…
在一旁的李宽,听完之后,直摇头。
一方面,李宽觉得师组长这么做不厚道。
另一方面,一个乡野少年来能够答出什么花儿来,败局已定,不可挽回。
不过,师组长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也无所谓了。
他吃了几次瘪,不得从别人身上找回来?
在场的其他人就更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