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文生心中闪过多个念头，昨晚在山洞中，他就有猜测秋水剑可能不只是法器，因为法器承受力有限，不可能将夜玄姬所留之力发挥到那种程度，否则应该在发出那一击的同时就毁掉了，所以极有可能也是一把灵器，只是夜玄姬怕当初的佟瑶会恃宠而骄才故意没有告知真相，这也是后来他敢用秋水剑与那体修拼杀的底气。

可如今，正是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剑却断了…毫无预兆，就像完成使命自行断裂一般……

“当心！”此时佟瑶的惊呼将他唤醒，感受到红色身影的到来，连忙运转剩余的灵力，在身前一丈处凝聚成一块盾牌，没有了武器，他可不敢再跟对方肉搏了。挡住这一击，身体急忙闪动，想要拉开距离，但却发现对方的速度更快！几乎是眨眼间又已经欺身到了近前，面对那来势汹汹的一记重拳，只有抬手硬接。直到拳手相接时，他才发现汇聚的灵力根本起不到一点保护作用，直接被那气血之力震散，然后重重的一拳就打了双手手臂。

“咔”

文生清晰的听到自己双臂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人也被那股恐怖的力道砸进了地面，就跟当初被他拍死的狼妖一样，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他自己。红色身影紧随而至，连串的攻击将他完全当成了一个沙包，体内灵力根本无法凝聚，尤其是那气机进入体内，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扩大他的伤口，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也染红了地面，体修的可怕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

看着那已经被揍得快不成人样的少年，佟瑶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可是朝夕幕处了五年的人啊，是已经印在少女芳心里的人啊，几天前两人在宣平城逛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为什么选饰品买衣服时都要问少年好不好看？因为就想戴给他看，就想穿给他看！

少女心挂少年身！

扶着树干，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颗文生熟悉的小火球脱手而出，打在红色人影身上。

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但这人影却停了下来，手中还提着只剩一口气的文生，看向佟瑶，咧嘴一笑

“怎么，心疼了？放心，我说了对他感兴趣，就不会这么快杀了他”语气一顿

“不过我突然想看看生离死别时的那种撕心裂肺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说完舔了舔嘴，随手把文生扔在地上，然后抓起长枪，攻击过去

“所以，你去死吧！”

劲风刮起……

没有去在意即将到来的长枪，眼中只有那个少年，佟瑶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就在等这一刻，即使是死，她也不愿他一个人！

“不！！！”

趴在地上的文生心中怒吼，手脚的骨头碎裂已无法动弹，于是疯狂之际震碎了自己的气旋，用那点点灵力将自己的身体推动！

噗！长枪穿过血肉之躯。他无力的跪坐在佟瑶身前，双手下垂，黑白相间的发丝凌乱，用只能微眯的眼睛盯着她，那眼中仿佛有很多很多话要讲，蠕动了两下嘴唇，却只有一股一股的鲜血流出。

重新睁开眼的佟瑶呆住了，黑色眸子不停地跳动，颤颤巍巍的身体也是瘫软下来，此时两人倒像是拜堂成亲的一对佳人，面对而跪，四目相对。只是那一杆刺穿文生身体的长枪格格不入。没错，文生到底还是挡住了这一击，不过代价是境界跌落，而且丹田也被这一枪震碎，就算能活下来，也没法再重修！

他彻底被废了。

有后悔，有遗憾。但后悔的是自己还不曾表明心意；遗憾的是以后不能继续陪伴佳人了。

……

“真是情深义重啊，那我就成全你们”

红色褪去，露出青衣中年人，本想看戏的他忽然有了一点震动。

天亮了起来，这场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的战斗终要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