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乌鸦与金雀花(1 / 2)

圣徒 奥丁般虚伪 8093 字 2019-09-21

 豪华的大厅里拥满了身穿华丽礼服的宾客制服笔挺的仆人不停地送上一杯杯冰镇的香椎酒或白兰地。舞厅的四周摆着铺着白绸的长餐桌上摆放着大量珍馐美味由小鸣禽肉制成的薄饼、碎牛肉派丁香鹿肉、糖煮小鹧鸪银壶中盛着各种汤水以及水果酱和炖得很烂的栗子、冰糖梨羹。

还有全烤孔雀在烤熟后把干净漂亮的羽毛再重新贴上去这类食物味道并不美主要是在餐桌上起装饰作用。

“以前就有位没受过正规礼仪教育的先生见到烤孔雀就撕了一大块肉结果全年他都成了最滑稽的笑柄。”凯特笑谈。

子爵说的是拜伦流传颇广的一件名人迭事当年拜伦第一家银行的开创者是乡下地方的土财主他来到都城想干番大事业却因为不懂礼仪惹出了不少笑话。

“我倒觉得这是故意为之。”福兰说“银行家特意装成小丑赢来了许多上流聚会的邀请虽然主人都是抱着‘再闹点笑话让我们乐乐’的念头但这些难得的社交机会却使他结识了许多能提供帮助的大人物。当银行家功成名就后那些蠢事也变成了不拘小节的趣闻。”

“哈很有意思的见解。”柯利福回答“按你这么说当初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真是狡猾的推销手段。”

凯特正准备说什么眼角看到了门口涌进来穿着红色袍子的宫廷随从他忙说“殿下到了。”

皇太子与他的未婚妻到来的一刻全场欢呼在致词时有段小插曲。当朱利尔斯优雅地向来宾表示欢迎与感谢后轮到佩姬。她只是简单地说“祝福你们。”脸上冷淡的表情与话中喜庆的内容毫不相符。

“以这一杯酒向这对尊贵的佳人祝贺!”一位打扮时髦的贵族高举着杯子大声说道。

这又换来了一阵欢呼各种盛满了橘黄鲜红纯清的玻璃樽被一只只手高高举起在灯下交织着迷离地光。

华尔兹舒缓流畅地像轻风吹拂窗帘般。悠扬响起挑动着人们的心思。

第一支舞是由两位主角来跳人群自动在大厅内空出一大圈地。

那对旁人眼中的璧人在乐曲中伴着节奏翩然起舞。朱利尔斯是个英俊贵气的青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的旋涡牵动面部肌肉使得表情显得柔和苍白得软弱。从雕塑与油画中我们能看到。科摩大帝是个额头宽阔。鹰勾鼻神情中永远凝聚着铁与力的君王。不过血脉传承到了今天那些坚毅的特征。已然荡然无存。

爱情地鲜明的火在朱利尔斯眼中点燃。

当舞曲终止时他依依不舍甚至暗暗抱怨曲子为何不能再长些。

佩姬从未在公开场合和男人跳过舞但不代表不会跳事实上她跳得棒极了这又引来赞叹声。

福兰在人群最后望着佩姬眸子中似乎有某些激烈的情绪在跳动。他朝嘴里倒了口酒。用杯子来掩盖住脸上古怪的神情。辛辣的酒入了胃又让福兰觉得自己随之吐出的气息都充满着怨毒。

他几乎克制不住心底呼之欲出的愤怒怒火强烈的程度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别急仇恨就如地窑秘藏的陈年佳酿要忍受住等待的苦才有饮用时畅快地乐。”他用听不见地声音轻轻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平静到冷酷。

舞会过半又一支曲子结束了跳舞的人四散到周围的幽暗中或去后庭透透风或到餐桌取点食物。

现在还留在舞池上地大多是些热衷于交际的年轻人。而那些更老道的政客、权贵不会放弃联络感情的好机会三五一群的结成小圈子不时出热烈的笑声。

福兰相信在这场宴会中至少有十几桩关于利益上的分配、政治上的投资在私下完成了协议。

“这并非是同行间的挑拨但做为一个专业人士我不得不说鸵铃银行并不可靠上个月他们投资失败亏了六十多万。”双鹰银行的董事埃尔罗挥着手“双鹰更值得阁下信任。”

“噢您地建议我会考虑也许在适当的时刻我能将钱转存到贵行。”福兰转着手中的杯子他将目光投到大厅的一角“我们的皇太子妃殿下整晚只跳过一支舞。”

“金雀花的人总是如此傲慢。”财务大臣说他觉自己似乎将反感过于暴露于是缓和语气说“也许是因为苦恼我们都知道莱因施曼小姐是司法厅的大检控官她正负责的案子遇到了难题。”

“难题?”

“这案子我正好清楚。”财务大臣解释“不过因为涉及到贵族长老院所以具体情况没对外公开。

“能详细说说么?”福兰问。

“当然案情只是瞒着公众而已又不是我们这些贵族和官员。”

财务大臣将事情详细地描叙了一遍。

这桩案子是最近司法厅最头疼的事情。不久前一个名叫班森地人向贵族长老院提起申诉他声称自己是某子爵的私生子而那位子爵是个退役的老军官刚刚病故无妻无子。

班森用巧妙的言辞和逼真的道具再加上贿赂让长老院的审核官员相信了他的身份并颁了承认地位的证书。

恰好这个时候子爵府都的一个杂仆以前认识班森他以此为要挟想从骗子手中弄到好处。

骗子不想和外人分享利益于是恼羞成怒的杂仆举报了他的骗行。

但班森玩了个花招他向拜伦的慈善机构捐了一大笔钱接受了不少报刊的采访还花钱上了报纸的新闻头版一时间成为拜伦的焦点人物。

在公众眼中这是位热心于公益的慈善家。

很多记者在追踪这件慈善家被公诉的案子对外司法厅只能宣称暂时无可奉告。

这时候。如果法庭立即判罚班森欺诈贵族罪名成立把他干地事抖出来无疑是狠狠给了长老院一耳光让公众得知长老院的议员都是群白痴。

长老院为了掩饰尴尬提议先别忙着判骗子有罪先稳一段日子等公众的关注程度减低。

但不起诉。骗子就会大摇大摆地溜之大吉。

“很滑稽。”凯特子爵哈哈大笑“为了面子宁可被骗也不吭声的确是那些古板议员们的风格。”

福兰用手指摸着酒杯的边沿他思索了一阵子忽然说“也许我该去请她跳支舞让美丽的女士忧愁可是男人们的耻辱。”

“怎可能那位小姐从来不接受过别人地邀舞。如果不是婚约。

我相信她今天也不会跳。”财务大臣吃惊地劝告“在坦丁哪怕最风流的亲王。都不会去碰这个霉头。”

而且出于尊重有句话他没说——连漂亮的小伙子都不能成功何况是你这副丑模样?

“总得去试试失陪一下。”福兰笑了笑放下酒杯走了过去他了解佩姬的性格知道从哪方面着手。

想除掉这个权势无边的仇人自己必须先接近她。

“伯骑士先生疯了。”凯特悄悄说“可能这就是冒险家的疯狂。

挑战最危险的旅行溶解最顽固女人的冰封外壳。”

一群司法厅的大人物正围在佩姬身边。朱利尔斯带着温柔地笑容坐在一旁倾听他们的谈话因为插不上嘴他显得很无聊。

“太子殿下能跳支舞吗?”一位有着卷卷地头与长睫毛如洋娃娃般可爱地公爵家漂亮小姐挤开人群邀请道她挑衅似地看着佩姬。

在坦丁上流社会中。朱利尔斯是所有贵族少女在闺房中的遐思显赫的身份、美少年地外貌而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佩姬无疑扮演了夺走王子的狡猾巫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