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珍眉目清秀,一身藕色长裙,一条红色丝带将青丝挽起。
白墨兮见到最疼她的长姐,一时没忍住,扁起嘴巴,眼泪在眼眶打转。
“好了,你个淘气鬼,是不是又闯祸了?”不等白墨兮开口,白旗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慈爱。
“长姐,我好想你!”
“想我?你不会又跟人打架了吧,可别指望我帮你求情。不过……你可以赖到你大哥头上。”
白旗瑜不乐意了,跳出来,抢白道:“长姐,我人还在这站着呢,你就这么教阿琋?”
白旗珍嫣然一笑,一手拉一个,道:“好了,阿娘做了点心,是你们最爱吃的米糕。走,带你们去吃糕。”
白墨兮仰头盯着长姐的脸,这张脸她是看不够的。从小她就觉得长姐的笑容,就是世人口中的岁月静好。
阳光暖暖的,不急不躁。喜鹊叽叽喳喳的站在屋檐上。
几个旁支的小男孩,拿着木制刀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
眼前的一切如此熟悉,即便知道只是幻境,白墨兮依然觉得无比沉醉。
穿过树丛,来到竹楼门口。白墨兮看着自己四百年前的家,心中有些东西在相互摩擦着。
吱嘎一声,竹篱笆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着墨黑色的长袍,走了出来。
看见满脸泪痕的白墨兮,先是怔了怔,脸上有一瞬的诧异,随即,拉着她往前走。
“阿爹,您要带小妹去哪儿?小妹还小,您别动手……”白旗珍的声音在身后飘荡越来越弱。
白墨兮却不以为异,阿爹的大手好温暖。她跟随着阿爹的步伐,并不为即将发生的变故担忧。
倏地,身后的一切都消失了,转眼来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内。
玄铁锻造的丹炉内燃着熊熊烈火,房间两侧的架子上摆满了各色瓷瓶。
“孩子,你的容貌变了,阿爹差点没认出你。”白松溪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不过,这不重要,活着就很好。”
白松溪的声音哽住了,他垂下头,强压泪水。白墨兮看得出阿爹的克制,在她印象中,阿爹很威严,从不曾流露出半点温情,更不用说泪水了。
她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阿爹再次开口。
过了许久,白松溪缓缓抬起头,眼圈发红,嘴唇也有一抹淡淡的齿痕,“孩子,这里不是普通幻境。这里的情况比你想的太复杂些。不过,我的女儿,阿爹相信,你可以走出去。”
“阿爹,我不懂,为什么我会来到这儿。之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之前,你不曾知道,家族的覆灭的缘由,因而,没有心魔。如今,你知晓了一切,这心魔也就在你心底生根了。
不过,琋儿你要知道,万物都是有定数的。四百年前的劫难,就是白衣族的定数。你不过是个开启劫难的种子,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之,阿爹不希望你背负。”
“可是,阿爹为什么长姐和哥哥……”白墨兮想问:为什么,只有阿爹是清醒的。
可她的后半句,却发不出声音。嘴巴张大,却一个音符也发不出来。嗓子像是被人掐住,半点声音也无法吐出来。
白墨兮用尽全力,似乎也无法突出一个字。反而越是用力,她越是觉得大脑缺氧。
“不要再多想,凝神!”阿爹掌心蓄力,在白墨兮头顶轻轻拍了拍,一股气流钻入她的体内,暖暖的很舒服。
白墨兮闭上了眼睛,任凭气流在身体内游走,温暖着她的奇经八脉。
不多时,她只觉得胸口燃起一股力量,这力量很熟悉,就如同四百年前,她自己本源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