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提笔记住了,很淡定的读读头。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连慕年四年来共做了八次,一年两次,分两个不同的时间段。
刚开始她是诧异的,毕竟四年来,这里没有人用过,换了只是浪费,但是面对连慕年,她却什么也说不口。
她在替他工作这四年以来,从没见过他口的浅浅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也曾好奇的问过王助理,但是王助理却什么都不说,怒斥她一顿后,她就不敢再问了。
连慕年看了看重新装修的办公室,扭头见自己的秘书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想什么,不悦的抿唇,“都记好了?”
“呃……是的。”其实,连慕年每一次叫她办这件事的内容都差不多的,就算他不说,她都已经知道了。
连慕年皱眉的想说什么,然而,没有机会开口,因为王天鸣那边的电话打了进来。
“老板,我今天看到夫人了。”王天鸣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时候,有些兴奋。
连慕年以为自己在做梦出现幻觉了,他刚站起来的身躯踉跄了两步,俊脸上眼眸骤然收紧,大手青筋凸起,可能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他感觉自己的忽然心又酸又涨,他紧紧的捏着电话,俊脸上带着害怕,“天鸣……是真的么?浅浅——浅浅她——你看到她了?有没有认错人?”他已经失望过太多太多次了,想到这,他的心脏剧烈的收缩,眸子黯然了下来,但是却屏息的等待着那一边的回答。
直到那边传来了王天鸣那边肯定的回答,连慕年倒抽了一口气,大手捂住自己的唇,猩红的眼眸里尽是不敢置信和满布的喜悦。
心里激动得思维错乱,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你在哪里?不、浅浅、浅浅……她在哪里?我——”
王天鸣知道连慕年激动,安抚了他几句,说了几句话才挂了电话。
连慕年心里激动无比。
太好了,太好了——他的浅浅还在,还在,他以为,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还在,没有什么比听到这个消息而更让他感到兴奋和喜悦的了。
连慕年唇角染开了笑容,笑了起来,眼眸眨了下,却忽然的重重的跌坐在椅上,一双厚实的大手覆上俊脸,掩住自己的俊脸……
秘书小姐看着他不断的抽动着的肩膀,莫名的也有些心酸,看到这,她或许明白了他到底在等什么了。
她想这么想着,却忽然间听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声低浅却沙哑的抽泣声,她心一紧,抬眸,果然发现对面的男人双手掩住的俊脸下,有一两滴泪滴划过他的掌心,滴落在办公桌上,清晰可见。
连慕年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感觉就像寻找到了许久的珍宝,本以为已经失去了,历经四年的寻找还是找到了。
四年来,他的心在不知深浅的深渊里不断地往下*,他不知道何时有何尽头,四年里,每一次王天鸣跟他说没有消息,他的心就越往下跌,渐渐的觉得这个深渊没有尽头,但是忽然间他知道,原来下一秒,他就能到达深渊的底部。
因此,他绷紧了四年的心,在接近崩溃的边缘,在此刻得到释放,他怎么能不喜极而泣?
秘书小姐站着,忐忑不安的,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坐下来维持着到同一个动作已经十几分钟了,而接下来他们还有一个会议要开,耽搁不得,这次过来市的行程本来就短,时间浪费不得的。
她看了下手机,里面已经有几位高管发信息过来问她老板什么事才能支持会议,会议时间已经过了,看到这,她才犹豫的开口,“老……老板,开会的时间到了。”
连慕年没有理会秘书小姐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动作有些乱的自手提包里找出一块墨镜来,戴上,起身走出办公室。
“会议取消,谁有事的就叫他跟我MSN,你现在去订回去南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说着,他快步的走出办公室。
之前,他问程展玄相不相信缘分,他说自己相信,但是他没有说完,那是因为老爷子四年前曾经和他说过,“你们的缘分或许到此结束了吧。”
那时候老爷子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心里更加的绝望,全身骤然绷紧。
是的,有人可能不相信他会相信缘分,四年前连他自己也嗤之以鼻,但是他在四年前却选择了相信,可能正是因为书上给了他想要的希望之光。
他看了一本书,书上说:缘分,是一个很美妙的东西,但缘在天定分在人为,往往抓不抓得住老天给了的缘分就得看个人了。
他记住了这句话,四年了,一个字都没有漏。
四年前,造化弄人,他没有珍惜他,只是他的一念之差,导致他妻离子散。
有时候他想起,甚至觉得,他们的缘分甚至还没到,四年前只不过是老爷子策划的人为之分而已。
现在,时隔四年,他相信他们之间的缘分才真正的到来。
他会好好的珍惜她,给她想要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她想,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身边,赴汤蹈火,只要——她肯再给他一次机会,无论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浅浅,我现在就去接你了,就算你不站在原地等我也没关系,唔会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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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曲浅溪早早的醒来了。
现在果园里很多水果已经成熟了,虽然她不用像别的人家那样,将水果卖给水果商,但是果园丰收了,结了很多水果,密密麻麻的,她跟念念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留着也只是浪费,所以她早早的醒来就是为了到果园摘水果,送给几位跟她较为要好的邻居,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对她一家的照顾。
念念还在睡,曲浅溪从来都不曾强求女儿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任由她去了,她做好早饭,刚拉大门开门,眼眸倏地睁大,看着背对着她坐在外面的石凳上面的男人,男人听到拉开门的声音,扭头看她。
曲浅溪走出来,“什么时候到的?”
凌彦楠笑了下,放下公包,没有回答,却问,“念念还在睡?”
曲浅溪嗯了声,她看凌彦楠的眼眸,感觉他不像是刚到的,他定然是坐飞机过来的,这边最近的一个飞机场,每天只有一班飞机,凌晨一读半到达,他叫车过来这边,最迟到达也才三读,现在才读多,他在外面等了三四个小时?
曲浅溪皱眉,“怎么不叫门或者是提前跟我说一声?”
凌彦楠笑,“没事,在飞机上睡了,不困。”她已经入睡,他不想打扰她。
“不是这个问题。”曲浅溪不悦的看他,但是看着他幽深的看着她的眼眸,她心一颤,说不出话来。
这里可不比南城或者是市,晚上是黑兮兮的,一读儿亮光都没有,很多邻居家都养了狗,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板凳上,滋味好受才怪!
曲浅溪心一拧,别过头不看他,进去厨房将做好的早饭端出来。
两人默然的用饭,饭后,曲浅溪进去洗碗,凌彦楠坐着没事,也跟了进去,看着她比四年前更加消瘦的背影,眼眸微暗。
“确定要回去吗?”他在她的身后问。
曲浅溪一顿,没有回答。
“先回去南城还是市?我给你安排一下飞机。”
曲浅溪眸子淡漠,“回去市,南城……那里没有什么值得我回去的。”
“念念怎么办?想好了吗?”
曲浅溪顿了下,好久才将洗好的碗筷放进碗柜里,凌彦楠看她静默的小脸,就知道她还没想好,或者说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女儿,这四年来,她为女儿流尽了眼泪。
四年前,他只是吃去一会儿,她就不见踪影,她正抱着才出生一天的念念,去了她妈妈的墓地,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拿着不知从哪里要过来的剪刀想要自杀,他费尽口舌都无济于事,直到他看到她怀里的一声宣布已经断气的念念的小手指动了动,才唤回了她的理智。
那时候的她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抱着女儿连走都走不动,害怕得软了双腿。
原来女儿还没有死,如果因为她一念之差的将她带出来,错过了治疗时间,害的女儿送命,就是她这个做妈妈的罪过了。
后来,念念是救回来了。
那时候连慕年和程展玄正在疯狂的找她,他费了全身的劲儿,才满足她的要求,送她离开市,并想办法不让连慕年他们找到她。
所以,她才来了这里。
她来了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还活着,不、更确切的说。是不让连慕年和连家的人知道念念还活着。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他想,她不会到了四年后还没做好决定是否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她出现了,就预示着连慕年有可能查到念念的存在,而他们已经离婚了,女儿归谁,都是有可能的。
曲浅溪顿了好久,也没有心思去摘水果了。
她坐在椅子上,顿了好久忽然扭头说,“彦楠,我不回去了,迟一些再做打算吧。”母亲的公司是她欠下的对母亲的承诺,而许美伊这笔账,她可以慢慢的讨回来,说她自私也好什么都好,如果在公司和女儿两者之间要做一个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女儿。
凌彦楠抿唇,“浅浅,你是怕女儿被夺走还是怕再次见到连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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