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被打(2 / 2)

大榆树下 艾荷101 0 字 2022-09-23

“我就是说说,没有朝你要的意思。守成,我当兵时在地炮旅,和你不是一个兵种。我是卫生兵,就搞战地救护啥的,别说,我那红医班还真没白念。”

李彦平可能觉得自己和赵守成提药费有些不妥,所以说了上面的几句话。

赵守成帮着追贼反而被打破了头皮这件事很快疯传开来,这便成了人们调笑他的话题。第二天中午,头上裹着纱布的赵守成上赵庭禄那时,赵守业逗他说:“三驴子,行啊,贼没抓着,脑袋开瓢了。”

赵守成亦是自我调笑道:“我在咱们屯子里没干啥好事,就干这回好事,还让人铤了,差点没打出卤子来。”

赵庭禄不能逗笑侄子,只是问他,三发子打守森是他指使的。赵守成满脸无辜地回答,不是,他不知情。赵庭禄告诉赵守成,赵守森来过,并跟他诉苦,说本心里也想回来孝敬爹妈,奈何婆媳不睦,他也难闹。

在郑秀琴看来,现在的赵守成与当兵前判若两人。这自然令她十分的满意,所以她逢人便说,我们家守成可是懂事了,这几年兵没白当,转不转志愿兵莫其论。她不知道以后的一些年里,她整日为赵守成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生怕儿子出现意外。

赵守成经过几日的修养便拿掉了纱布,又过些天待伤口愈合后,他去政平村理了发并且到了赵守志家里。那天是星期天,赵守志就备了饭菜款待这个兄弟。在饭桌上,赵守成说留恋军营的生活,难舍那些朝夕与共的战友,如不是万般无奈,也不会申请复员。他的言语间颇多遗憾,感叹这都是命数,实难违拗。不过他也说,转志愿兵谈何容易,回来就回来吧,没啥可后悔的,家需要他打理,父母需要他服侍,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置老人于不顾。赵守志劝慰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留在部队里,回来也能干出一片天地。

他们谈未来谈理想谈谋划,直谈得赵守成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仿佛宏伟的蓝图正在眼前徐徐展开,那上面绘有色彩斑斓的图案;也似激动人心的大幕正缓缓拉开,那大幕的后面是清风白云。

赵守志眼见赵守成喝了一瓶白酒,就委婉地劝说他就此打住,不能再喝了。但微醺状态下的赵守成却自己为自己又斟满了酒。赵守成遗传了郑家人的特性,能饮善饮,而且很少醉酒。酒入八分,赵守成更加放松,陈年旧事被他翻拣出来,直说得叶迎冬不住地乐。

“你说,那时候我多不懂事,简直是牲口霸道。有一回,我和二哥不因为啥干仗了。那年好像我八岁吧,反正是不大,对,上一年级。我妈奶地骂,这二掌包的也骂我。骂着骂着,二哥就说了,啊,三驴子,你骂我奶,我奶不就是你奶吗?我一寻思对呀,可不都是一个奶。我就骂妈,骂得花花柳柳的。后尾我大姐听着了,就说,二掌包的你别理这个缺德的玩意,赶紧回家。我二哥也听话,出出溜溜就走了。”

“都是小孩子,哪有不骂人的。守业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小时候还气过奶呢。那年冬天,我爸我妈上姥家了,爷也没在家,这混蛋二掌包就把一块锅台板劈了。奶就问了,二呀,你说你把好好的一块板劈了,这不是祸害人吗。你要干啥?二掌包的说,我做爬犁。奶能让吗,就过去抓他,上哪抓呀,他噌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拿着板来回晃。那天,我爸回来后给他揍了,揍得他狼哇的那个嚎啊。”

“我妈也揍我,可狠了。你记不记得那年秋天,说要给王大狗子游街,咱们就在后边土豆地里玩,一边玩一边等着看热闹?”

“记得,咱们还放八卦了呢。”

“对,因为我把风筝整跑了,大哥就呲哒我。我哪能服气,就骂他。回家后,大哥告状,说我骂人。我妈拿起笤帚疙瘩不分脑袋屁股地削我,一边削还一边骂,让你骂,你个不分里外拐的玩意。咋不嘎巴下瘟死你,那我就省心了。”

赵守志和赵守成聊得火热,酒意与共忆过去的快意让赵守成兴奋异常。一直到下午的两点多,他才离去。

赵守成回到家里就跟郑秀琴说:“妈,我寻思我干活去,挣点钱能宽裕宽裕。”

“等过年的吧,你刚回来,好好待俩月。”郑秀琴沉吟了一下这样回答。过了一会,她又道,“都说干活,干啥?上工地伺候瓦匠推砖搬水泥你能干吗?就怕你又跟人干仗。春启时,三孩子和别人挑地沟,干了一个多月不到俩月,就给一半钱,你说生气不生气?”

赵守成把眼睛睁大了,好像三孩子就在眼前:“那个尿汤的玩意,就能在家种点地,熊货一个。”

郑秀琴的意思是现在要进冬月了,没啥活路,要干也得明年四五月份,急不得。赵守成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就静等着来年春暖花开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