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朱棣的目光,国师咬着牙,不服输地嘶吼道:
“冥公!你是想造反吗!”
朱棣淡淡地摇了摇头,看得使者二人心中一喜,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朕何曾臣服于你们,谈何造反。”
“朕只是要拿回属于朕的东西,以及......他们的尊严!”
朱棣的声音没有控制,高台之下的人们听得一清二楚!
尊严?
明明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在冥国百姓看来,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们也曾渴望过,也曾幻想过,也曾梦到过。
只是,终究是一场梦幻。
当他们睁开眼睛,依旧是干不完的活计,吃不饱的饭食,受不尽的屈辱。
但现在,有人要为他们夺回来吗?
五万余人鸦雀无声,静静地仰头,看着天空中那踏空而立的身影,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冥公!你要为这么一群贱民和王国作对吗?!”
国师神色狰狞,恐惧与愤怒几乎冲垮了他的神经,一天之前,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混蛋!闭嘴!”
重压之下,使者脸上青筋暴起,犹如青色的细蛇,异常可怖。
他已经开始后悔揽下这差事了,且不论朱棣竟如此恐怖,单是国师的愚蠢就让他后悔万分!
身陷敌营,还大放厥词?!
是特么的嫌死得不够快吗!
使者立刻换了一幅嘴脸,语气变得异常恭敬:
“尊敬的冥公,我愿助您一臂之力!”
“什么!”
国师艰难地扭过头,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连朱棣也微微侧目。
感受到帝王的注意,使者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篇说辞迅速成型:
“我乃东方世家当代二公子东方厉,我的父亲是当代家主东方崇明,乃王国兵马大元帅,掌握三十万兵马!”
“虽然我还不是世子,但我掌握的能量一点也不比世子少,我可以为您在朝中做内应!”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生而为皇,有人生而为奴!”
“今日见您,您的王霸之气瞬间就征服了我!我才知道,我的命运就是跟随您,建立无上功业!”
“您如果不相信,可以给我种下魂印,从此我的生死在您一念间!”
东方厉强行支撑起身体,朝向朱棣的方向叩首,眼神中流露出的狂热之色丝毫不似作伪!
仿佛朱棣真是他理想中的君主!
朱棣沉默不语。
耿炳文来到姚广孝身边,冷哼一声:“这小子倒是聪明,知道彰显自己的价值。”
“聪明,但又不太聪明。”
姚广孝笑着摇摇头,看得耿炳文一头雾水。
“你们看看身后的百姓。”
耿炳文扭过头,看向密密麻麻的的人群,脸色一变。
绝大部分的百姓再次低下了头,神色晦暗不清,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生气!
姚广孝叹了一口气,视线看向高台:
“我们站在陛下的角度考虑,东方厉的话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他说人各有命,上天注定,却是在针对冥国百姓。”
“作为天厌之人,他们对于‘上天注定‘格外敏感。”
“陛下的横空出世,除了命运以外无法解释,这更让他们深信命运的束缚!”
“而东方厉将这点了出来!”
“吹捧陛下,彰显价值,还破坏民心,倒是一石三鸟之技。”
“只可惜,他错判了陛下的实力,也低估了陛下的智商。”
“自以为是的聪明,不就是不聪明吗?”
耿炳文也明白过来,眼神顿时凶狠起来:“贼子!竟敢算计陛下!”
姚广孝笑了笑,不语。
“你竟敢背叛王国!”
国师看着卑躬屈膝的东方厉,目眦欲裂,破口大骂!
东方厉选择无视,只是殷切地看着朱棣,那崇敬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天降神灵!
他已经不管那个猪队友的生死,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朱棣没有理会东方厉,缓缓转身,威严的目光洒下,犹如炽烈的阳光温暖大地:
“冥,昏暗者也。”
“正如汝等之命运,光明辟易,希望不存,目之所及,尽皆绝望。”
五万余百姓红了眼圈,头低得更低了,这是他们无法反驳的事实。
“烈日炎炎,终日劳作,食不果腹,寒霜侵袭,打骂无休,衣不蔽体。”
一名百姓下意识低抬起了胳膊,破烂的衣服袖子,裸露出干瘪黝黑的皮肤,仅仅是小臂,便有无数狰狞的疤痕。
疤痕层层叠叠,几乎遍布了整个小臂,有的是干活时所伤,但更多的则是鞭痕!
不仅是他,所有的冥国百姓几乎都是这样!
“仗有王国之势,士兵猖獗,官员放肆,随意斥骂,如唤家中之犬!”
屈辱的记忆涌上百姓的心头,几乎每个人都被士兵欺辱过,尤其是一些锻体境百姓,凡人士兵最喜欢在他们身上找优越感!
人体沙袋,钻狗洞,胯下之辱......
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