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大惊，忙道：“服，哪有不服。快起来，要不然被你压坏了。”</p>

周恒得到崔可茵再三保证后，得意洋洋起了身，还没穿衣好衣服，只听“砰”的一声响，却是紫砂壶烧干了水，壶身受热炸开，碎壶片四散迸开。</p>

周恒忙抓过一件衣裳，挡在两人身前，才没为碎迷壶片所伤。两人怔了一怔，同时笑了起来。</p>

这时，小泥炉上的银霜炭已烧得发白，火苗却正旺。</p>

两人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崔可茵草草盘了个发髻，再唤人进来收拾干净。这时，周恒才有了喝茶的心情。</p>

“可惜了这把壶，这还是我十五岁生日，师傅送我的呢。”周恒对着甜白瓷盘里的紫砂壶碎片惋惜地道。</p>

崔可茵接过绿莹手里的壶，这是把新壶，是制壶大师所制，可到底比不上师傅所送那把普通的壶。</p>

“皇上这位师傅可还在人世？”崔可茵道：“若是皇上想念他，不妨派人去瞧瞧他。”</p>

周恒摇了摇头，道：“他是江湖中人。当时不过是我救了他一条狗，他感恩图报，才教我三年武艺。临走前送了我这把壶做个念想，上哪儿找他？”</p>

救了他一条狗！堂堂亲王，在这位江湖侠客心中，难道比不上一条狗么？崔可茵无语了。</p>

周恒把玩了碎壶片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让珍珠拿下去。</p>

“等等。”崔可茵阻止要退下的珍珠，道：“你拿这些碎片去将作监，让他们照这个样子，制作一把一模一样的壶。”</p>

周恒大喜，“吧哒”亲了崔可茵一口，道：“还是茵茵聪明。”</p>

皇上真是太肆无忌惮了。珍珠红了脸低下头，只觉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p>

崔可茵待珍珠退下，道：“我还想等绿莹四人嫁了，扶珍珠几人起来，没想到她人大心也大了。”</p>

周恒却是没注意到珍珠刚才红了脸的事，满不在乎地道：“你想留谁便留谁，想遣谁便遣谁，又不是什么要紧事。”</p>

在他眼里，除了绿莹、墨玉、紫兰三个丫鬟，别的都分不清，红豆一来体形巨大，二来做得一手好菜，才让他记住了。</p>

崔可茵自是深知他的，也不多说，两人添了炭，重新烧了水，闲闲喝起了茶。</p>

这时外面天色早就黑了，周恒不欲有人进来打扰，赤着双脚跳下罗汉床点了烛，把烛台移到炕几，头枕在崔可茵的大腿上，道：“往日你在安华宫，我就是在谨身殿再忙，心里也是踏实的。因为你就在这儿，什么时候要见，都能见到。可是今天你去了杏林胡同，一去就是一天，我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自在。”</p>

他还有一层没说，担心她在杏林胡同遇见唐伦，担心她在路上遇到刺客。如今新法推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呢，或者有些人潜伏在暗处，趁他不备，对他的妻儿下手也说不定。</p>

崔可茵却没想那么多，听他真情流露，心中暖暖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道：“你要是不放心，我以后不去便是。”</p>

“嗯。”周恒满意极了，道：“要去，也须待京城里太平了。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去瞧瞧祖母。”</p>

两人依在一起说着话儿，不提防外面欢喜道：“哥儿且等会儿，待奴才……”</p>

一句话没说完，帘儿挑起，乐乐跑了进来，吓得两人忙不达分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