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不由多看了一眼爹爹,他知道阿爹要说什么:“南洲县因为温病的原因,已经封锁了。”
“那咱们啥时候启程?”一直惊恐不安的毛君兰也觉得只有进城一条路了。
“今晚动身吧,省的惊扰了其他乡民。”蔡丽华脸上布满倦容,她实在不想过之前那般逃荒的日子了,可是别无他法。
更何况,她这人黑白分明非爱及恨,对这河坝村的村民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没打算通知大家伙一起跑路。
孟少德却觉得受恩与里正大爷:“我去给里正大爷说一声,咱们突然跑了,不免有些不仁不义。”
“这还叫不仁不义啊,那是仁至义尽好不?要去你去吧,我可没有闲工夫当好人。”
蔡丽华声音低沉带着讽刺,倒是也没拦着男人去报信,心里只是有点气不过。
说完,气呼呼的招呼毛君兰搭把手,将把式车拉出去套在牛脖子上。
阿九看着二人忙前忙后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她也想安顿下来。
比谁都想。
甚至幻想着,能有几亩地,种下灵果,庄家,哪怕种子一代不如一代,那阿九也有时间顺时节而为。春种秋收,夏长冬藏,多好的四季生活。
那台把式车已经套在牛脖子上了,车上堆了几袋子粮食,剩下的一半都留在牛爷爷家里。
阿九看看堂屋的大门,心有亏欠。
她奶奶说,牛爷爷若是半个月不会来,那就是大凶之相。
想到这,阿九总觉得这么走了,心里空了一个东西。
往屋脊上看,正好王氏睁开眼低垂眼帘俯视着院子里的阿九:
“有事?”
“我想知道牛爷爷还能不能回来?”阿九低头咬着嘴唇,压抑着心里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