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泥石,也在刹那之间变得狂野,或起或伏,或明或暗,在这无常的时空里不断地变化着图案。
狂风骤起,充斥了整个空间,压力之大,足以让这段空间的任何东西在瞬间窒息,包括这吞吐不定的火焰。
“杀……”今梦菲冷酷的脸在不定的光线里显得更加凄厉,咧嘴大喝一声。使得这虚空也在这一声暴喝中颤栗不已。
每一寸空间里的每一分空气,似乎都被这平空而生的杀气所驾驭,气旋飞涌,朝四面八方扯动,仿佛要将这虚无的空间撕个粉碎。
烟尘如此,火焰如此,断梁灰烬如此,此剑一出,这些物体仿佛尽数随风而逝,再也不存于这片天地。
无情的杀气,随着剑锋的每一寸移动而渗透进去,让这空间里的空气变质、变味,带出一股森然的血腥。
“呼……”吹笛翁的脸几乎扭曲变形,在火光照射下显得极度诡异,手臂振出,将长剑从火焰中斜劈而出,带着夺人魂魄的赤红,迎向了今梦菲这霸烈的一剑。
吹笛翁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可怕的剑招,他的阅历不可谓不广,见识不可谓不多,但像今梦菲这般如此无情的一剑,他的确是生平仅见。
他目睹着今梦菲的出手,感受着这一剑带出的无匹劲气,有一种被大山压仰而难以喘息的感觉。更让人感到可怕的是,这剑中所蕴含的森寒之气,这种冰寒的感觉,仿佛让人置身于冰山之下,无边无际,似乎永远不能摆脱这冰寒的刺激。
可是当吹笛翁奋起出手时。他的心中更生惊恐,只觉得自己不动则已,一动反而引了对方布下的气机,使得更强的压力如飞瀑狂泻而来,而自己的剑之缓,仿佛穿行于千层冰封。
一快一慢,双剑都以各自的度在虚空中留下幻痕无数,剑在虚空,谁都明了,但剑在虚空的哪一处,谁又知道?
吹笛翁却明白,这双剑一旦撞上,自己不死即伤,绝无幸免,因为对方的剑招已经克制了自己每一个剑式的变化,这是只输不赢的赌局。换作以前,换作别人,也许这已成定局,但是吹笛翁虽然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惊骇,却身心不乱,静若止水。
他送今夕上竹篮的时候,心里已存必死之心。所以当对方的剑芒挤入自己三尺范围时,他的剑锋突然爆裂出万千霞彩。向着天空中剑芒最盛处刺去。
面对今梦菲这咄咄逼人的剑势,他没有躲,也没有闪,而是迎头直进。他已不畏生死,所以用的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一次轮到今梦菲吃惊了,吃惊的正是吹笛翁剑上带出的必杀之气。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的杀气绝对到了容量的极限!今梦菲千算万算,都算出这是势在必得的一剑,但他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吹笛翁竟然会使出这样亡命的一剑!
今梦菲的剑式如果不变,那么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她使出这惊人的一剑,本是为炫耀实力,藉此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从而让自己的生命更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她只有变招。
幸好她这惊人的一剑本是取流星剑式之精华,还源于本色也就不显山露水,只是剑中的杀气比之先前却差了一层势在必得的意境。但饶是如此,这空气之中依然横溢出令人色变的压力。
“轰……”双剑终于在虚空中交汇成一点,爆裂出万千气流,今梦菲与吹笛翁同时跌退数步,浑身气血翻涌,一时间竟然无法再度出手。
天空突然宁静,肆虐已久的大火也在这一刻被人熄灭,只是无声的烟尘弥漫在空气之中。
吹笛翁只觉得自己的血液被一股侵人的寒气凝结一般,几乎有爆裂的可能。他知道今梦菲通过剑身将玄阴元素力传入到自己的经脉中,虽然还不至于置人死地,但至少可以让他在某一瞬间虚脱无力。
所以他才感到了一种心悸,他并不担心今梦菲,相信在这一回合中今梦菲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可是他却害怕一个人,这个人完全有能力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将自己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这个人就是演绎!
演绎迟迟不曾出手,是因为他确实有鉴赏今梦菲真正实力的念头,只不过他起这个念头的动机并非如今梦菲所想,而是想看看今梦菲的实力是否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若与擎宇争霸天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搜罗天下精英,归我所用,倘若连这一点也做不到,论及实力,论及势力,论及根基,论及名望……凡此种种,他与擎宇相较都是尽落下风,这也是他一直隐忍不、低调行事的原因,可他并不是无条件地吸纳人才,他用人的原则。讲究的是绝对控制,如果不能驾驭其心,便是今夕这等百年不遇的奇才,他也是杀之不足可惜。
当他看到今梦菲刺出这惊人的一剑时,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为今梦菲演绎出来的剑意而感到吃惊。以他的目力,尚且看不出这一剑式的破绽,那么今梦菲的实力实是达到了不可小觑的地步。不过吹笛翁以独特的方式化去这灭顶之灾,却又让演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呼……”他没有犹豫,眼见吹笛翁跌退的同时,他的身形迅跟进,大手扬起,向吹笛翁握剑的手拍去。
吹笛翁出于本能地向后直退,由于一时气血不续,行动之缓,与常人无异,而且他这一退之后,身上露出了太多的空门,根本无法挡住演绎的雷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