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山门前,却见着一人一身素衣,带了个小道童要往山下去,那人见了她,顿了一下,“师妹,好久不见。”
薛云卉朝他拱手:“二师兄。”
二师兄黎恭是薛云卉同门师伯门下弟子。师伯乃是上一任福清观主持,只是身子不好,早早仙去了。如今县里的道正司、府里的道纪司都没正式为福清观指派主持,只暂由黎恭主持观内事物。
薛云卉与他不甚相合,不过她在观里时日不长,黎恭也总是俗事缠身,并不太能遇见。
当下遇见了,好好说几句话,总是应该的,毕竟人家是暂代主持。
薛云卉客气,黎恭倒也不拿什么架子,只道:“梁师妹总念着你,虽说师叔云游久不归来,可师妹你也该常上山探她才是。”
黎恭算是同梁星一道长大,情义自是比旁人深得多,观里好些后头来的师兄弟,不少都被黎恭挤兑走了,只有梁星处,没受他什么冷言冷语。
正因如此,薛云卉还是很给他这个代主持面子,“师兄说的是,我这不就来了吗?师兄这是往何处去?”
黎恭笑笑,“去趟京城而已。”
他说着,眼睛往山下扫了一眼,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山下那百年梧桐的庄子,可是师妹家中的?”
薛云卉看了他一眼,“家母的陪嫁。”
黎恭点了下头,“那庄子可是不小,听说师妹家中兄长卧床,何不抵了庄子治病?总归人比庄子要紧些的。”
“师兄说得是,已是抵了的。”
黎恭挑了眉,“已是抵了?哪家钱庄?”
薛云卉皱了皱眉,“不过是活当,还要赎回来的。师兄怎么对我家庄子来了兴致?”
黎恭笑了一声,说没有,“就是看着那庄子很有些年头了,庄里那颗百年梧桐至今仍是茂盛,这庄子应当是块风水极佳、灵气甚重之地,不过从外头,倒看不出什么来。”
薛云卉心道自然,这风水是她特意遮掩的,旁人能看出什么?
她笑了一下,谨慎道:“有百年木的庄子多了去了,也不见得都是好地方。我便在那庄子里出过事,若不是家母的陪嫁,我兄长早就做主卖了。”
黎恭点头说是,没再有什么旁的话,这便要下山去。
只他转过头,正向下走的时候,薛云卉目光匆匆从他下巴划过,突然又一阵灵光掠过心头,她正要抓住一探究竟,却被一声喊声打断了去。
“师妹?!你来了!”
是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