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敢小觑(1 / 2)

侯门弃医 冷霜语 0 字 2022-09-09

 传出宫中的,不只有元向晚获封郡主的消息,也有墨御尘即将入职军机处的消息。

恭王府,恭王墨怀瑾咬牙切齿:“老七往日里在京中都是没什么司职的,即便是父皇偶尔交给他一些事做,也不过是远派出京城巡查一些地方民情,而今怎么突然之间将军机处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了?”

侍女不敢抬头,连忙将恭王刚用完药的瓷碗端下去。

幕僚面面相觑,好一阵,才有一个面貌颇为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殿下可曾听说,前几天宫中的禁卫军换了一批人?”

开口之人,正是恭王最得意的幕僚左轮。

这位幕僚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尚未留长髯,可这些年来却替恭王筹谋了不少的事情。

可以说,恭王府上所有的幕僚加起来,都不如这一人用的得力。

众幕僚原本全都面面相觑,此时听见左轮先生开口了,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就连恭王也饶有兴味的抬起头来:“先生是如何听到的消息?”

“宫中禁卫向来都是少爷兵,可昨日不少官宦人家夜晚闭户,今早前往紫禁城请罪时却听到了休朝一日的消息。不仅如此,楚王和元家大姑娘的封赏传出来之后,很快便有传出了皇上的另一个旨意。”

左轮伸出右手,曲着食指和无名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敲了一下:“皇上下旨,甄选世家子弟填充禁卫军。而那些在宫门前请罪的朝臣,也都是出了禁卫的人家。”

禁卫乃是国之要事,乃是守卫皇权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以古往今来所用的都是朝臣之子。

若说墨御尘任职之事值得人深思,那么皇上重新甄选禁卫军之事,就有些惊悚了。

恭王顿时坐直了身子,神情惊诧的看向了左轮:“先生的意思是,昨日皇城之中曾有禁卫军逼宫?”

“这也不过是属下自己的见解,并不能证实。若是殿下想要知道实情,不妨着信得过的人在皇宫之中问一问,总会有些消息的。”

左轮说道:“殿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军机处的位置已经被楚王殿下占了,那您若是再染指的话,便有些为兄不友之嫌了。但是,这不耽误殿下从别的方向完成自己的大业。”

闻言,墨御尘重新靠回了椅背后:“先生的意思是,在禁卫军之中动手脚?”

左轮微微一笑:“竞争皇位的不外乎就这么几人,不是殿下做的,楚王又升了官职,那还会有谁?殿下千万别忘了,您与楚王殿下遇刺之事还没有盖棺定论呢。”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恭王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本王得先生,如与热水如鸟得翼!先生大善!”

左轮也站起身来:“属下不敢当殿下如此夸赞。”

……

同一时间,丞相府中也很是热闹。

之前因为给华哥儿医治病症的事,元向晚已经和元家的许多下人混了个脸儿熟。此时在听到元向晚受到皇上封赏之事,合府上下除了葳蕤轩,自然都是极喜悦的。

一来喜悦大小姐好人自有福报,而来,也是为丞相府高兴,为元相高兴。

元向晚刚一走进院子,便见海嬷嬷走了过来。她笑的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此时看到元向晚连忙福身行礼:“姑娘回来了!听竹轩早就已经着人收拾好了,姑娘回来便可休息。”

一点儿封赏而已,倒也不至于让元向晚得意忘形。

她见海嬷嬷如此说,只是道:“我还是先去给父亲请个安吧,这么长时间没在家中,想必父亲也已经担心的紧了。”

“姑娘说的是,那奴婢这就让厨房去做些吃的来。”海嬷嬷说道。

一路来到元启年的书房,老远便瞧见墨书站在门口。

他也是一眼便瞧见了元向晚,连忙上前行礼:“大小姐来了,老爷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你了。”

元向晚毫不意外,闻言便提着裙角走进书房之中。

入京这些时日,元向晚对他的这位父亲也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元启年这些年来敢于直言善谏,且在很多大事上都极有先见之明,也难怪会被皇上称之为肱骨之臣。

元向晚径自走了进去,老远便停步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向晚啊,过来瞧瞧为父的这幅字写的如何?”元启年向她招了招手说道。

往日里,元启年不是在看折子就是在处理政务,倒是少有时间练字下棋,修身养性。

而今宫中出了如此大事,也不知道元启年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心情写起大字陶冶情操了。

元向晚走进了,这才发现那长长的宣纸上只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君臣”

写着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元向晚心中纳闷道。

她原本以为元启年会写什么国之柱石,肱骨之臣之类的明志之言,却不想他只写了这么两个字。

实在是让人看不透,他这个堂堂丞相心中想的是什么。

“父亲笔力雄浑,字体大气磅礴,实在是值得女儿学习良多。”元向晚选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回应道。

元启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突然一笑。

他伸手将宣纸上的镇纸拿开,又铺了一张新的洒金宣上去,提笔又写了四个大字:“明哲保身。”

元向晚抬起头,看向身边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

“向晚啊,你这个年纪能被皇上如此赏识,实在是少有之,就连为父也做不到你的这种境界。但是君心难测,你离得他越是近,承载的压力便越多,得到的势力便越强,承受的君恩便也越大。”

元启年道:“而你较之朝臣还有不一样之处,现如今满朝之人都在看着你,宫中的嫔妃也在看着你。可以说,你一个人聚集了京城大半之人的目光。所以你更要学会这四个字。”

闻言,元向晚一阵沉默。

诚然,她虽说有些小聪明,在治病救人之事上也有本事,但却并不代表她就此拥有了免死金牌。相比之下,元启年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远比她有更多的经验和心得。

即便是元向晚心中对这个渣爹一万个不喜欢,但此时也是沉默着听着他的话。

这都是经年悬崖上走钢丝得来的人生经验。

元启年道:“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女子的条条框框总是要比对待男子更苛求一些的。男子成功,会引来身边人的羡慕,可女子善妒,多会引来嫉妒。你现在得了太后的欢心,也被皇上赏识,总要想想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元向晚抬起眼:“所以父亲是想要教我明哲保身?”

“若是能明哲保身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妨冲出去寻一寻自己的新天地。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我说太多,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元向晚微微一笑,默然应下。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没想到元启年会教给她这些大道理。之前便只觉得爹不如狗,有一个这样的父亲,都不如是一对孤儿来的方便。

可此时元启年对她的态度,却又让元向晚对他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改观。

但话说回来,她带着弟弟在乡下孤苦伶仃的长到十几岁不是假的,这些年来他从未进过做父亲的职责也是真的,元向晚的心中始终还是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