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他似乎与张明启的儿子颇有渊源又加上救过圣驾很容易便进宫见了子煌。

可我一直都没见过他。

只想留在子煌的身边等着这一世缓缓过完。

此时的菊花已过了盛节渐渐有了衰败的迹象点点金黄散了满地。定儿收了那些碎金般的花瓣放在坛子里等秋猎回来后做菊花酿。

我的精神却依旧不好。每晚总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想起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哀恸便像洪水一般将我团团淹没。

若是这一切都未曾生过我愿用我余下的生命来换那个孩子。

只可惜万事总无法尽如人意。

去了的终归无法挽回。

秋猎将近寿德宫渐渐热闹了起来。

那些自幼便被选入宫廷的宫人还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这次出巡对他们来说是种无上的荣宠。

高兴是自然的但也只是一时罢了。

待回头仍是高墙束阁逃不出的牢笼。

繁琐而冗长的准备都在子煌的安排下渐渐了结。数千人的仪仗队伍候在承安门外只等一声号令启程。

这是十月的最后一日时值深秋天气也愈的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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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的猎场的平原之上早就严密的扎起了十数个帐篷。

中间那座明黄色的自是子煌的处所。因上回在御畅园遇刺的事情此次的守卫便比寻常时候多了近三倍。

其中除了董喜的部下还有三成是哥哥与希琰的人马。

这是子煌第一次将内廷侍卫交给董家之外的人统领看来日后逐一对两相削权的事情是必不可免了。

与子煌一起入了大帐便听董喜在一旁道:“启禀皇上各处人员均已安排妥当请问淑妃娘娘何时移驾。”

子煌看了我一眼才道:“出门在外就别讲那么多规矩了。你退下吧。”

董喜本来还有话要说子煌却不理他只兀自拿了本书坐在披着兽皮的大椅上看。董喜无奈下才愤愤的瞥了我一眼跺着脚出去了。

皇后不受宠幸加之如今实权被削他所有的怨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想这人生性鲁莽喜怒皆露于言表要他设计害人怕是有些难度倒是很有可能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

心里有些黯然加之一路的疲惫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子煌听见了抬头问我:“累了?”

我点了点头。

他有些担忧:“身体还不好么?”

“只是有些乏歇一会就好。”

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仍不放心:“要不要让张明启过来瞧瞧。”

我摇头:“不用了他每日都过来请脉的说我只是有些体虚要慢慢调养。”

子煌道:“没事就好。我要去见那些大臣可能要晚点回来这里不比宫里周到当心别受了凉。”

我点头他才出去了。

在大帐里歇了会瞧外面天色已近了黄昏。便想叫定儿准备晚膳却听她道:“张御医嘱咐过主子您的药要在膳前服用的可现在那汤药还没送来要不奴婢亲自去端?”

我想了想道:“我亲自去吧顺便散散心。”

御药房的帐篷在兵帐与内眷的交界处有些远走了数十步才到。

外面并没有侍卫站岗便让定儿在门口候着自己直接挑起帘帐进去了。

那帐子分内外两层入口出有屏风隔着我刚要转出那屏风便听其内有人道:“廷之最近一切都好仍在跟着容若学习武艺想年终时就回来了。”

我的步子一下子便僵在半空中这种略带玩笑般的语气除了希琰还会有谁?

又听张明启道:“他若是知道回来我也不用这么劳心了。”

希琰道:“伯父您也不能这么说廷之钟于习武也有所成就是好事。”

张明启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还年轻要你们去教导了。”然后顿了下有些懊恼的道:“只顾着跟你絮叨了都忘了时辰这淑妃娘娘的汤药还没送过去。”

我在屏风外面听了便想撤步退出去却忽地听希琰问道:“听说淑妃前些日子滑胎了?”

张明启重重叹道:“可不是皇上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

“淑妃原是华家的子女出身兵戎身体自该不差怎么说掉就掉了?

我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停住了要退出去的步子只听着里面的动静连呼吸都要凝住。

就听张明启道:“这事本不该跟你说但你救过圣驾我也不能瞒你。其实淑妃这次滑胎是有人耍了手段。”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却听的一清二楚。瞬时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痛苦的几要爆开。

里面的希琰提了口气问道:“怎么会有人陷害?伯父知道是谁做的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淑妃受孕的那段日子都是我请的平安脉很明显娘娘的身子是在一天一天的寒弱开始我以为只是娘娘先前的大病体虚但后来直到滑胎时我才明白是有人给娘娘下了药。”

“是什么药?”

“是种让孕妇不知不觉体弱的药然后只需一个契机就会导致滑胎的现象生。一点也不会惹人怀疑。”

……

他们之后的话我听不到了只觉浑身无力几要倒下去连忙从帐中退出来便瞧见定儿担忧的问:“主子您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我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抬头看了远方彤云密布的天空只道了句:“快下雨了回去吧。”

进了大帐摒退了宫人才现唇齿间充斥着一种甜猩的血气用手一抹就是几点殷红。原来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

痛是没有察觉的。

那些全淹没在了心底汇集的多了就慢慢成了一种绝望。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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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的很晚。

便素面朝天的在床上坐着直直的望着床边的地毯呆。

我想我的人生想我这一世十多年的人生。

一些纷乱的思绪渐渐涌上来是洁白的杏花是散着香气的烤鱼是悠扬的笛声还有那一句一句无法忘却的言语。

这些似乎都是我所拥有的但我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只岁月依旧流淌。

逃避也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

自从上一世我决定从他身边离开就成了一种习惯。

本不该如此的。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属于我让我全心的呵护的就比如我的孩子。

可我却失了他只因为我的摇摆不定的软弱。

我不能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