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百褶裙的阮岑下楼,还跟院子里晨练的爷爷奶奶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从她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看来,并没有因为家里破产了而受伤。
天生的乐天派,身处逆境也能苦中取乐。
这一次,她自己用手机查了去学校的路线,乘坐公交车去了学校。她上午没课,也就不用那么急,坐公交车正好。
到了学校之后,她径直去了图书馆看书。
安静的图书馆内,莘莘学子们翻阅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汲取学习着文章中的知识。
阮岑抱着自己的书包,蹑手蹑脚地从书架里拿了一本书,抿嘴微笑着找了个角落坐着看书。
此时,眼眸藏有星辰又似潭水一般深沉,鼻梁似山峰线条流畅,五官立体俊朗,气质犹如万年寒冰,宽腰窄肩身材高大的男生正从她身后走来,一个冷冷的眼神挤开了坐在她身旁看书的同学。
男孩子一出现,哪怕是在默不作声的图书馆里,也能自动吸引众人的目光。不光是他的外貌惹人注目,更让人畏惧的是他的家世,a市第一富豪陆德云的儿子。
他拍了拍阮岑的肩膀,冷声道:“怎么没等我?”
那语气,就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阮岑瞥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陆瑾言,噘嘴说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才不想这厮不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呢,想他堂堂陆家大少爷,这a市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立马知道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阮家发生了什么呢。
陆锦言的身体朝她靠近了些,凑在她耳边问道:“你们家的事?”
“嗯。”阮岑撑着下巴,兴致缺缺地回答了他。
陆锦言看着她明显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因为他太有钱,做不到感同身受。
思考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以为不提,她就不会伤心。
坐在女孩儿身旁的男孩子就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安静地看起了书来。
阮岑斜眼看着他优越的侧脸和那干净整洁的头发,看起来俊朗美好。
突然的沉默,让她很不适应,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对,是她从来没有这样沉默寡言过,陆瑾言倒一直这样,黑着个脸让人不敢靠近,就跟谁欠他钱似的。
他们的友情里,她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
脑海里盘旋着昨晚上母亲在自己房间里说的话,她犹豫地张开嘴,唇瓣分开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阮岑苦恼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他只是翻着书,极为冷淡地回了她一句。
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阮岑气极了。在家里破产的情况下,却得不到应有的安慰,她,伤心了。
阮岑皱眉,拉着他的袖子,身体微微靠近他,埋怨地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太冷淡了?你对别人跟对我,能不能有点区别?”
他的身体一僵,却还是冷淡地说道:“嗯,你说吧。”
她看见他“死性不改”的样子,合上正在看的书,提起书包准备离开:“我不想说了。”
说着,她就气呼呼地走了。
“嗯?”穿着白色衬衣的男子闻声抬头,眼眸深沉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发出一声疑惑。
等阮岑一走,阮岑的位置上就坐了一个人。
他看也没看坐的是谁,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蛇系美人脸的苏玉荷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人,侧着身子,撑着脑袋,风情万种地盯着他,企图吸引他一星半点儿的注意力。
自诩是陆瑾言青梅竹马的苏玉荷凹造型凹的都快抽筋了,陆瑾言愣是没有偏头看她一眼。
美人噘嘴,看着这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心里不乐意极了。她心想,那阮岑也就长得好看了点,家世可比不上自己,阮岑可以跟他成为朋友,自己当然也可以。
她本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原则,主动开口跟他打招呼:“她走了,你不去追吗?”
陆瑾言这才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心口不一地说道:“她太闹了,想安静会儿。”
气不过回来找他算账的阮岑恰好听见了他的这句话,一双波光潋滟的美目蓄满了热泪。
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故意跺了一下脚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哼!”她看着回头望自己的男人,气愤地哼了一声,随即离开。
苏玉荷看见这一幕,心里畅快极了。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阮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想起身去追,却发现迈不开脚,遂又放弃,坐回了位置上看书。
只是这次,他不再回答苏玉荷的问题,而是继续阅读静心。
心尖泛起的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