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四十八章 恐怖的神药(1 / 2)

 ps:老实人学坏了更可怕

下卷四十八章

被俘虏的匈奴斥候本来并没有被捆绑,只是有几个人看着而已,此时突然有人过来,把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中文他放松有一阵子了,暗暗希望那个高大的晋军指挥官能够放了自己,同时又觉得这似乎不太现实,现在看这阵势,似乎是要行刑。尽管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在汉人面前示弱,但双腿还是忍不住有点抖。

郭旭在黑暗中走到他跟前,声音低沉而阴郁:

“你够狠的,敢把我们往埋伏圈里带!”

斥候不吭声。

这就证明他的确知道前方有陷阱。

如果他足够狡猾机灵,完全可以有说辞,可他恰恰是那种缺乏急智的人,被人家一把点中死穴,舌头就粘在上颚了。

被晋军俘虏后,他说了九句实话,藏了一句假话,这一句足以葬送这些南蛮子。他的计划有两重胜算。第一是大营可以围堵消灭这些敌人,第二是万一堵不住,往前走还有姚灭豹的精锐伏兵。郭旭全速冲过大营,并不在他意料之外,他也丝毫不慌乱。姚灭豹那个埋伏,有一个天赐的陷阱相助,任你是多么骁勇善战的猛士,到那里也只能是进了笼子的虎豹,入了网络的猛禽。等到了伏击圈里,他会乘乱脱身。孰料老天爷不开眼,半路叫停了晋军,把一个知情人交给他们。

斛律征在旁边不耐烦地说还跟他啰嗦什么,一刀砍了算了。

另一个人说他这么阴毒,砍了便宜了!要我看,不如拿小刀剐了他!

斥候努力撑着。不想让汉人觉得自己是个软蛋,但还是由不得地打了个寒颤。身为夏兵,他没少见过被赫连勃勃下令凌迟的人,那种漫长的死法,想想都觉得夹不住尿。

郭旭在斥候面前来回走了几步。说那我也不解恨!就算剐上几百刀几千刀,不也就是一条命么?他一个人死不够,还得多拖些垫背的!

又走。他每走一步,斥候的心就往下沉一寸,不知道这个大块头在动什么歪心思。

郭旭突然阴阴地笑了:

“有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地活一阵子,活得像鬼。替我们干活,祸害自己人。”

说着伸手到怀里摸出什么东西:

“把他的嘴巴撬开!”

斥候一直在告诫自己要视死如归,死得像个匈奴汉子的样子。死不就是一眨眼的事么?不就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吗?长生天不是早就准备好把你送去转生吗?可现在看来,这些狡猾的汉人似乎有一肚子折磨人的坏点子,瞬间升天的希望已经破灭。大义凛然很难在漫长的酷刑中维持。他并不知道对方要往他嘴里放什么,但已经咬紧牙关猛摇头。

斛律征也不用蛮力,只是捏住斥候的鼻子,后者憋了一阵,狗窦大开,斛律征立刻卡住他的两腮。郭旭马上把一个小玩意送进斥候嘴里,而后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斥候的舌头感觉到一个似甜非甜似苦非苦似麻非麻不软不硬不肉不谷的圆球,挣扎间一动喉头。囫囵吞了下去。郭旭一招手,一个士兵拿来酒囊,给斥候猛灌一气。险些没把他呛死。

斥候想把手伸到喉咙里,马上把这个语焉不详的东西吐出来,但他被绑着。

郭旭走到他跟前,鼻子几乎贴着他的鼻子:

“恭喜你啊,我们已经好久没用这招对付过俘虏了。”

斥候的身子猛烈地晃着,似乎要把那棵树连根拔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狗汉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郭旭用手指戳着斥候的胸膛:

“嘴巴放干净点,你的命现在攥在我手里。”

而后把斛律征拉过来。用火把照了照,让斥候看清楚他的鲜卑面孔:

“瞧见没。这个鲜卑人,知道他为什么死心塌地给我们大晋朝卖命吗?你大概也听说过,打慕容燕的时候,他们最有巧思的大臣张纲主动给我们造攻城器械,为此母亲都被慕容超肢解在城头上。知道为什么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有控制人的绝招。”

张纲的事情,郭旭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斥候从来没听说过,但为了给汉人卖命而赔上母亲性命的情节已经把他给吓坏了。至于鲜卑人斛律征,那张脸是摆在眼前的。鲜卑人和晋人是死敌,这个鲜卑人居然混在晋军中,这也不可思议。当他得知这源于一种控制术,不由得又恐怖又好奇。匈奴部落里也有巫师,但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这种神奇的本领。

郭旭很得意地晃着脑袋:

“给你吃的,是我们江东名医炼制的一种迷药。这个东西吃下去,人不思饮食,但极度亢奋,是非亲疏会颠倒。平常爱的人会极度厌憎,杀了才开心;平常恨的人,会极度爱恋,他怎么对你你都高兴。我放你回去,你会杀同袍,杀长官,杀老婆孩子,就算他们不杀你,过几天药性散尽,你会突然胃口大开,猛吃猛喝。但是,你拉不出去,屎尿憋好多天,全身发毒,活活憋死!”

大冷天的,斥候身上一阵阵冒汗。联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专门屠戮自己人的恶魔,最后还要那样一肚子大粪地死掉,头发都要一根根站起来了。突然心思一转,努力不让声音发颤:

“你胡说!这个鲜卑人为什么活得好好的?难道那个张纲也憋死了?”

郭旭伸手怀里又摸出一个小东西,就着火把看了一眼,放了回去,重新摸出一样,在斥候面前晃了晃,隐约看出是个小丸子:

“因为我们给他吃了解药。解药,懂吗?世上任何毒药,都有药可解,这叫一物降一物。愿意跟着我们混的。吃了解药,几天后一如既往,也不会留什么病根。不愿意的,就只好放回去等死喽!”

斥候眼睛盯着郭旭的手,脖子伸得老长。像是一只鹅要从主人手里叼走一条泥鳅。

郭旭把那个小丸子小心地塞回怀里,转身离开,边走边对身边人说我要去睡觉了,你们也抓紧时间歇歇,这个畜生就这么绑着,天亮再放他走。到时候把兵器马匹都还给他,让他替咱们杀人去。

那些人都狞笑。

等他走出十来步时,斥候在后面喊:

“你等一下,让我想想。”

郭旭说没什么好想的,你这狗东西。我抓住你和你的同伴时,好心好意一个不杀,你居然想把我们带到绝境里,不憋死你,我誓不为人!

斥候说你也太狠了,毕竟你们没有中埋伏嘛!

郭旭猛地回身,抽出长剑,大步走过来。用剑抵住斥候的脖子:

“要不是我遇到自己的弟兄,此刻怕早已万箭穿身了!不,我绝不用兵器对付你。就让你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些日子,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非你等不到全身溃烂自己抹脖子!”

斥候破口大骂:

“天杀的狗汉人!你休想让我替你去杀我们的人,老子宁肯自杀,也绝不杀自己人!”

郭旭冷笑一声:

“那我倒是很乐意看看到底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人能克了我们的神药!”

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别人也散了。

后半夜越来越冷,斥候虽然穿着皮袍皮靴。带着皮帽,但依然被冻透了。无数只带着尖牙的小虫从地上穿过鞋底钻进他的脚。沿着骨头一直向上爬;风带着看不见的小刀,割走身上残存的一点点热量。让他恨不得像草原上的獒犬那样生出满脸的长毛;五脏六腑拼命地缩在一起,冻成一团冰坨子,似乎跳一跳就能全部震碎,变成一腔冰碴子。他调动能够动弹的所有躯体,晃脖子跺脚伸张五指扭胯,生恐挨不到天亮就会冻在树上掰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