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三章 将军生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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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沈田子在长安的时候,相中了两个妙龄歌妓,出镇方面以后,派人悄悄接来,从此夜夜笙歌,日日纵酒,帅帐成婚帐,床阔如战场,塞上风云化作巫山*,胯下不再是鞍,快刀难断缠绵,几乎没有消停过。夜里胡闹,白天昏睡,军中诸事一无关涉。今天到日中还在周公那里请教。长安来使见到他时,他蓬头垢面,酒气未消,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给使者写军令回执时,笔锋一直在抖。

才过了正月初四,关中守军过年的兴头就被军情打断。

赫连勃勃南下了。

寒冬不利于南人北进,对北人南下却不是什么问题。赫连勃勃跟王买德商议后,决定不等开春,趁着严冬酷寒,就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勃勃想集中主力,一举拿下长安。王买德判定晋军还没到军心完全涣散的程度,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觑,万一会战失利,再要想发起这样的攻势,就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了,欲速反不达。他建议先不要急于求战,而是用小股精锐骑兵袭占上洛、青泥等要害,主力部队拿下潼关,切断北府兵和江南大本营之间的水陆通道,同时争取关中百姓支持大夏,将晋军困在一张网中,而后瓜熟蒂落,轻取长安。刘义真乳臭未干,麾下诸将同床异梦,怎么会是陛下的对手。陛下需要的,不过是一点耐心而已。

关中北东南三面都出现大夏的游骑,晋军最初以为这不过是轻兵袭扰试探,后来确认有一路夏军至少两万人正在向长安方向运动,主将是赫连勃勃的儿子抚军将军赫连璝;赫连勃勃的另一个儿子赫连昌出现在潼关方向。而大夏智囊王买德则率军进抵青泥,也就是晋军去年大败姚泓的地方。

各路探报汇总起来,王镇恶觉得情势已经非常严峻,明摆着赫连勃勃的意图是编织一个笼子,聚歼晋军于关中。他禀告刘义真。建议由龙骧将军沈田子出兵迎战赫连璝。沈田子雅善野战,此前不止一次以少胜多,是首战的不二人选。赫连璝这一路如果破了,不但可以稳定长安人心,而且也能震慑其他两路夏兵。

军令抵达时,陈嵩正带着一帮弟兄跟斛律征学摔跤。

起初没人乐意学这个。飞骑队嘛。远处能射,近处能刺能砍,摔跤有鸟用?斛律征说你们南人小看这个了。近身肉搏最激烈的时候,人家冲撞过来,你连挥刀的时间都没有。这时候能摔倒对手,你就占了先机。更别说有时候你不得不徒手对敌,这时候懂摔跤技巧的人很占便宜的。

弟兄们哄笑,说到了那个时候,谁的力气大谁赢,谁不要命谁赢,哪里还讲什么技巧。

斛律征说不信我们试试。你们选一个力气最大的,徒手跟我搏斗。看我们到底谁赢谁。

弟兄们跟存心要压垮他,找来营里公认力气最大的一个北方兵,嘀嘀咕咕地跟他耳语一阵。两人面对面刚站好。这个大块头就像山崩一样压过来,双手揪住斛律征的肩头。斛律征佯装向后拉,大块头用力向后沉,斛律征顺势欺身上前,一只脚别在对手身后,用肘一击大块头的下巴。瞬间把他放倒。等后者连滚带爬翻身起来时,斛律征的手掌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做割喉状。

大块头不服气,翻身站起来。和斛律征对峙一小会儿,猛地一蹬地,飞身撞向斛律征。速度快,势头猛,斛律征要是被撞上,没有两三个跟头是停不下来的。大家到两人还没碰上,斛律征已经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好像大块头驱动的风已经吹倒了他。他在倒下的一瞬间,双腿先屈后伸,正蹬在大块头的肚子上,借着他向前飞舞的力道,将他送到斛律征脑袋后方七八步的地方。

弟兄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一片声叫好。

陈嵩说这个有用,大家没事都练练,关键时刻没准能靠这个保命。

那就练起来好了,权当游戏。

今天斛律征要教大家“摔狼术”。斛律征说我没有摔过狼,我身边的人也没有,不过鲜卑老辈人一直把这个摔法叫成“摔狼术”。他们也没有摔过狼,也是听他们的老辈传下来的。你在野外放羊,或者走路累了,可能会遇到狼。狼很狡猾,遇到我这样强壮的人,不会冒险正面攻击,它会偷袭。你坐在那里,它的爪子会从后面搭在你的肩膀上。你以为是有人跟你打招呼,自然会转头去看,这时候它就一口咬住你的脖子。老人说如果有东西落在你肩膀上,一定要先伸手摸摸,如果摸到的是一个毛茸茸的爪子,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回头。你不能慌,要立刻抓紧狼爪,头向后顶,顶住狼脖子,然后猛地一弯腰,同时两手发力向前摔,越过头顶把狼甩出去。狼连摔带惊吓,不等你再去杀它,就逃走了。用这个办法摔人,人越是胖大,摔得越狠。

叫过一个兵,说就当你是狼,我来摔你。

那个弟兄嘻嘻哈哈地过来,说你要是个女人,我还乐意当狼。松松垮垮地把双手搭在斛律征肩上,下身很猥琐地做出进出推送的样子,旁边的人都坏笑起来。但这种笑立刻就被冻住了,因为大家还没看清楚斛律征的动作要领,这个兵已经从斛律征头上飞了出去。后者刻意泄劲,否则这个乐意做色狼的家伙已经半似风流鬼了。

陈嵩眼尖,说你的屁股是怎么回事。

斛律征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真是格斗行家,一眼看到了点子上。用这个摔狼术的时候,不能慢悠悠的,一定要又快又狠。快是说腰猛地弯下去,胳膊猛地向前拉,让敌人来不及抗拒你;狠是说狠狠地用屁股顶他的下盘,让他根本站不稳。动作完成时。你应该是屁股撅得老高头却埋得很低,喏,就是这个样子。

陈嵩来了劲,说让我也来试试。

当兵的已经看出了这招的厉害,纷纷向后躲。陈嵩笑着说你们这帮兔崽子。居然敢临阵退缩,小心我兵法从事。

最后薅过来一个健硕的兵。陈嵩按照斛律征说的要领,一下子把他摔到了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晕头转向地走了两步,差点和一个飞跑过来的传令兵撞在一起。

传令兵说沈将军请陈幢主和斛律幢主过去议事。

他们到了以后,好久不见沈田子出来。幢主们挤眉弄眼。知道此时英雄也许还困在美人关里。

沈田子在长安的时候,相中了两个妙龄歌妓,出镇方面以后,派人悄悄接来,从此夜夜笙歌。日日纵酒,帅帐成婚帐,床阔如战场,塞上风云化作巫山*,胯下不再是鞍,快刀难断缠绵,几乎没有消停过。夜里胡闹,白天昏睡。军中诸事一无关涉。今天到日中还在周公那里请教。长安来使见到他时,他蓬头垢面,酒气未消。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给使者写军令回执时,笔锋一直在抖。

使者带来了刘义真的书面命令,要他即刻集合三军,迎击赫连璝,不得稍有迟误。使者走后,沈田子叫传令兵去召集幢主过来。自己懒懒地转到后堂去洗漱。这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幢主们在前厅喝了几道茶,撒了一泡尿。讲了无数段子,冷胡床都应坐热乎了。还没见主将现身,既不能去催,又不能走人,个个暗自骂娘。这当口,沈田子穿好的战袍已经被扒掉,两个妖媚任性的女孩子正在他身上施展手段,他嘴里骂着说老子有军情要务,你们麻利给我滚开,但手却没有丝毫离开酥胸的意思,嘴巴随即被女孩子的身体堵上,最要害的部位更是被*淬火,刚柔适度,求仁得仁,被一个暖滑湿润的陷阱捕获。最后他终于出现在幢主们面前时,眼尖的部下强忍住不笑出来,因为他身上的脂粉气实在太过跋扈,脖子上的嘬痕实在太过耀眼,而且他们想象他身上应该不止此处有此物。

沈田子晃了晃手中的纸,叫一个识字的幢主念给大家听。

“都说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是长安刘义真那里来的钧旨,且副署了司马王镇恶的名字和官印,那就是最高将令,除了遵照执行,没有第二种选择。

陈嵩说大夏人这个时候突然进兵,就是欺负我们南人怕冷,严冬时节照例不动干戈,打得就是出敌不意的算盘。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严寒出兵,骤然迎击,自然也是出乎他们意料。末将主张不但要出兵,而且越快越好,要等他们立足未稳猛烈攻击之。

沈田子不吭声。

斛律征说既然有令出兵,那就打出去好了。飞骑队成军以来一直没有经历大战,正好借此历练。我们可以先派一些游骑出去,断他们的粮道,捕获他们的斥候,扰乱他们的军心。等大军合战时,可以用飞骑队从侧后方发起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