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这种本是寻常之极的走路声此时出现在比较安静的茶楼上,十分清晰,而且脚步声的韵律好似犹如音律的节拍一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随着声音出现在楼上,楼上的客人心中暗道一声“好一个一表人才的少年”,相貌英俊,神态从容,没有一丝骄傲自大的气息,衣着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名牌,但却极为合身,整个人显得格外出众,走路更是从容不迫。
那年轻人眼睛微微扫视了一下茶楼中的情景,看到窗前的那名女子的背影,神情一怔,随即清醒,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去,不一会茶楼的服务员奉上了茶水。
年轻人所坐的地方正是紫衣女子前面的桌子。只是那名女子此时正望向窗外地湖水,朝着他的半面娇容又被头发隐隐遮掩。看到的只是一双正捧着清茗让人人心动的如白玉一般的纤纤素手。
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看着这名女子实在是莫大地享受,当下一边品着清茗一边注视着前面的女子。
一阵清风从湖面吹拂而来,轻轻掀开了遮掩着女子半面娇容地发丝。年轻人瞬间静然,再看过去。却见刚才那霎间见到的白晢如玉的面容又已隐藏在发丝后面,心中顿感失望。看着女子在那里望水沉思,轻轻开口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露百花浓”。
听到他吟的诗,那女子款款转过头,笑道:“岳阳楼中闻名句,却道原为谪仙著”。笑容娇美大方。毫无一丝一般女子所有的娇羞之色。
那年轻人刚刚在女子转头时就已呆住,只觉得自己大脑突然嗡的一声。外面地一切好似都已经与自己再无关系,自己的天地中只有这名女子地音容笑貌。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领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妙兮。心中不由自主的把诸般美妙的词语都拿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却还觉得不能把心中的感受完全表达出来。
这个女子看其年龄二十上下,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若说容貌绝对貌美如花,但如若单论容貌比他漂亮之人多地是,而眼前的女子除了貌美另有一种特殊的韵味,款款大方,举止雍容,更难得是有着女子罕见地豪气,这种豪气绝对不是时下所说的如男人一般性格的女人,而是带着浓郁的女子味道的豪气,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年轻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自己一生的追求,若能与之常伴,一生别无他球,世间名利富贵,所有的一切都可抛弃。他以前还笑过周幽王为了博得女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但现在他却深深体会到,若是自己,只要女子高兴,定然也会把江山弃之不顾,只求得女子倾心。
听到对方吟的两句,年轻人突然脸上有一丝尴尬,女子的话中之意是说他刚才吟的两句诗虽好,但却是诗仙李白所写,而不是他自己所作。
不过他终究不是常人,压下心思,微微一笑:“也只有用谪仙的诗句方能表达出我心中对姑娘的赞赏”。
那女子闻言轻轻一笑,没有丝毫避讳,说道:“在这茶楼上你对一个陌生姑娘念出这两句诗,就不怕我把你看成登徒子?”
看女子说话直爽,声音更是悦耳如铃,年轻人心中顿感如沐春风,哈哈一笑:“以姑娘的这般不同寻常的气质,心胸当然远不是寻常女子可比,若是那样,我们又怎么到现在还这般说话,怕在下早就被姑娘骂走了”。
女子闻言咯咯一笑,脸色突然一变:“那姑娘我现在就生你的气,我最讨厌登徒子,你若识相,就快快离开我的视线中”。
看到前一刻还笑语嫣然,现在却突然变脸,楼上的其他客人本话音正心中安宁,此刻却也跟着有些紧张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把那名年轻人拖出茶楼。
年轻人却不温不火,站起身来,端着茶杯走到郭嘉对面坐下,没有一丝拘谨,笑道:“若姑娘真的生气,也不会在这时出言驱赶,姑娘不是寻常人,我自然也不会以常人相待!”
女子看他行事大方无忌,言谈举止有礼之余没有丝毫虚伪之态,带了几丝文雅,不是其他人那般毫不知趣之人,心中也是欣赏,对他坐在自己对面也不再计较,轻轻抬起茶盏品了一口,又看向了窗外,对年轻人却不再理会。
那年轻人神色颇有几分失望,不过稍显即逝,看到女子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愁思,开口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有烦心之事?”
女子听了头也不回,轻轻叹气一声,“世间何人没有烦心事,我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子又怎会避免”。言语中颇有几分伤感,让人闻之心中深有同感。
年轻人朗声一笑:“烦心事虽然不可避免,但却又为何定要记挂在心中,看着外面的山水美景,何不把那些烦心事都抛入其中,只带走清风明月,”
女子闻言转头轻笑道:“看你是从没遇到过什么忧愁吧,是第一次走出家门?若是自己经历过,自然知道何为烦心事,那是既剪不断,也抛不下的,若能轻易忘记,又怎会称得上烦心”。
听了她的话,男子脸色一红,显然被她说中,他自己的确是第一次走出家门,看女子眉宇间的那一抹伤感,他心中极想为其抚平,开口问道:“不知姑娘为何事烦忧?若无大碍,不妨说出来,也许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少一分伤感,在下纵然无力帮忙,也愿意为姑娘分担一些”。
他的言语诚恳之极,所说的话皆是心中所想,没有半分虚伪之意。
女子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这番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平淡的说道:“我自己尚且不知,又如何告知别人?”
自己尚且不知?年轻人神情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愁思么?这怎么可能,看着她疑惑的问道:“不知姑娘这话是何含意?若是不知道因何烦忧又怎会烦忧?”
他心中暗道莫非这位姑娘心智有什么残缺,但自己和她这番谈话并无任何不妥,而且远比常人聪慧。
女子突然开颜一笑,“只是心中遗失了过去而已,不提这事了,在这岳阳楼洞庭湖旁,说那些太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