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皆有,史密斯他也想要,如果能得到福华造船相当分量的股份,当然更好了。雷曼失败了,福华造船签约在即,无论是合联船舶的股份还是福华造船的股份都变成了抢手货。可是,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拿出五亿美金。仅从生意的角度看,这也是一项不错的投资。”
“还有吗?我觉得不太够,修伊斯特恩博士,据你说是个很低调的大家伙。他的胃口……”
“他是想得到福华造船。”卡尔慢悠悠的拿出烟斗,装好烟丝,燃起,喷出一股浓烈的烟雾;“你还应该看到这里,某部位长在昨天晚上亲切接见了斯特恩博士,双方就上海的未来以及金融环境与展问题坦诚交换意见。修伊……我太了解他了,我们都称呼修伊为所长,爱因霍恩基金会下面有四个研究所,其中有一个专门研究中国经济。中国是神秘的,有太多的不确定和特例。修伊很了解人性,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没有什么不可能,任何人都有一个心里价位。能进入福华造船,最好能把史密斯拉过去,修伊就有了一块基石。李先生,你应该明白了。”
祝童点点头,卡尔都能看出来如此多的东西,他如果还不明白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修伊斯特恩博士对福华造船怀有野心,这是肯定的;以他的低调和身份,竟然能得到某部位长的接见,背后一定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福华造船的股份虽然已经大致确定,后面,还有一份四部委联合下的文件对这些股份做出了限制。
可那只是一份文件,而不是法律。即使是法律,如果有人想谋求控股福华造船的话,在中国也不是不可能。当然需要一大笔钱,只有钱还不行,必须要有人脉与适当的管道。范西邻夫妇的金菊花曾经就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管道,田公子……。
有钱人的游戏总是异彩纷呈,那个世界里什么始可能生。
“很热闹啊,幸好我懂得急流勇退。”祝童对叶儿说,用的当然是汉语。
“你不准备管了?”叶儿还在研究那份报纸,抬起头吃惊地看向祝童。
“怎么管?他才是福华造船筹备处主任。”祝童点点楼下。
“可是,你已经把伊丽斯拆下来了。”人未到声音先到,陈依颐从楼梯处款款走来;“我说得不错吧,李主任,医院已经交给你了。可是别忘了,手续还没半呢。福华造船的股份在哪里?拿来啊。”
祝童轻轻拨开伸过来的柔荑,笑道:“很快你们就会签约,没有问题。我们在讨论另一个问题。史密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我早知道他不会安心呆在上海。”
陈依颐在叶儿身边坐下,一眼看到桌上的报纸:“你们在讨论他?”
“是啊,修伊斯特恩博士不是雷曼;这样的大人物,我对付不了。依颐,你也在关注他?”祝童有点奇怪。陈依颐如今的心思应该在“东海骑士号”上的谈判桌,这个时候回到佳雪花园,不太正常。
“是向老,他认为谈判受到了来修伊斯特恩博士的干扰。”陈依颐拿出一份财经期刊,封面人物正是修伊斯特恩博士;“你的小情人欧阳小姐对他的专访,新鲜出炉啊。他左天上午才到上海,下午就进入欧阳小姐的闺房了。”
欧阳小姐是个很挑剔的人,她主持的专栏一直被某个圈内的人称为闺房。
祝童听到过这个说法,如果以此类推的话,他也曾是欧阳闺房的过客,当然知道修伊博士如此的速度意味着什么。除了大笔的赞助,修伊斯特恩博士还需要一个在上海滩颇有影响力的支持。
“是不是范公子?”
陈依颐点点头:“范公子的研究所与修伊斯特恩博士的爱因霍恩基金会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可算是是此次论坛的起人之一。”
明白了,范西邻与修伊博士属于长期合作关系。
“依颐,从曰本回来见过哥哥吗?”祝童指指三楼。
“还没空出时间,向老说你在这里,我就跑来了。”
“去看看你哥哥吧,他现在的状态不错。”不用问也能猜出,陈依颐不是没时间,是不敢面对田旭阳。听说祝童在佳雪花园,她才敢回来看看。
“李想,你不能做旁观。”叶儿最明白祝童的心思,将手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心;“福华造船不只是一桩生意。”
“那就是一桩生意。”祝童不痛快,生硬的说。
叶儿是真不明白还是太天真?范西邻近期异乎寻常的活跃与田公子的变化,都有一个前提:王向帧离开上海。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范西邻背后有更有力量的人撑腰。里面都是些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如今只想安安静静的做望海医院的董事长,不想踏入如此麻烦的局中。
“不是!福华造船寄托着很多人的梦想!”叶儿忽的站起来;“钱老为什么会拼着老命工作?你很清楚,他把你的红包捐给凤凰基金了。向老为什么无条件支持你,华商银行几乎要被福华造船拖垮了!在曰本,华商银行的财务总监那样的态度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是为了福华造船,长用不着得罪那些本地官员,也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被迫离开上海。”
“我又没说不管。你刚才说……什么把柄?”祝童连忙把叶儿劝着坐下。
叶儿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看看卡尔和陈依颐。
“放心,卡尔先生听不懂汉语。陈小姐呢,就要去看哥哥。是吧依颐?”话题有点敏感,祝童感觉到叶儿正在后悔说了那么多。
陈依颐笑吟吟站起来,用近似肉麻的温柔语调对祝童说;“李先生,我支持苏小姐,你确实不该坐视不理。旭阳集团被你拆得面目全非,说走就走?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说完,哼一声,摇摆着软软的腰肢上楼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