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我要看看这个废物,配不配得上老师的一片苦心!”夭夭一把推开薛吟霜,剑尖遥指白钰。
“再来!”她已控物之术招来风华,又将它抛到了白钰手中。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时值初冬,南方不雪,但雨水之寒更胜冰霜。
“就这点本事?”夭夭居高临下地望着白钰,剑尖指着他的头顶,“还有心情赏花?”
她一脚将风华踢到白钰面前:“再来!”雨水淌过她的剑,又落在白钰沾满泥泞的发丝。
白钰趴在雨水里,双唇已是惨白,身上也布满了细浅的伤口。夭夭若是真要杀他,他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他伸出手去要握住风华,血顺着剑柄上细腻的花纹流下又被雨水冲散。
薛吟霜早被千千萝衣拉到屋檐下,此刻再也忍不住,也冲进雨帘里俯在白钰身边。
她脸上分不清是婆娑的泪还是凄迷的雨。
她将白钰的脑袋揽进怀里不住地摩挲,喃喃地安慰着他。
“白钰!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夭夭面孔上同样密布着肆意流淌的雨水。
白钰推开薛吟霜,拄着风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抬起眼皮死死地盯住夭夭。
“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垂死的野兽。
“够了,姊姊,够了!”又是一人冲进雨里。
海棠张开双臂拦在花桃夭和白钰中间。
“姊姊,我不难过!停下来吧!”
柳叶剑铮然落地,溅起水花无数。
十巫中早有人闻讯而来,驱走了几个看热闹的弟子。
巫盼紧紧抓住巫罗仅剩的一条手臂:“我们也会这样吗?”
“不会!”巫罗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我们的未来,有我!”
“青山白马少年郎,万事无成两鬓霜。
非是有心轻富贵,可能容易逐王章!
不信年光似水流,莫欺老眼看春秋。
人生有酒须行乐,到底功名总是愁!”
巫彭捋着须长须走了。他向来喜欢中州的诗,可惜怎么学也学不像。
“所以说,柳生守空前辈已经准备动手了?”白钰饮下一大口姜汤。薛吟霜则在一旁小心地喂着海棠。她身子最弱,虽然淋雨时间最少,但她的风寒确是最严重的。
“老师是这么说的,他说他会竭尽全力给你创造机会,哪怕——”夭夭狠狠地瞪了白钰一眼,“杀身成仁!”
白钰肃然,对自己前几日的嬉戏实在是悔到了骨子里。
“那守空前辈现在何处?”
“他不愿告诉我们,只说动手时我们自会知晓。”夭夭一想到柳生守空要去打一场有去无回的仗,就心里发痛。
“你记住了,这场仗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别人用性命为你争取来的。而它的胜负,又关系到更多人的生死存亡。”夭夭指尖几乎戳到了白钰的鼻尖,却无人觉得她失礼。
“但,这场仗又是你一个人的事。青丘有习俗,夺国主之战若有旁人参与,是不能服众的。所以只能一个人上场。薛吟霜和花桃夭不是妖,叶清欢还是鲤鱼身,我又是祭酒。所以,没有人能替你上场!”千千萝衣神色凝重。
其实远在中州,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但,她多半是不愿意离开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