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我用法术封住了这狐女身上的妖气,此伤虽不致死,却也是一时半会儿不得苏醒……”
话未完,弋空似憋着气,随后忍不住生生咳嗽了起来。
“天爷啊,你怎如此虚弱,可是身体不舒服?”明显感觉到,弋空整个人往我这边偏了偏,大有不稳的趋势。
如他这般好面子的男人,自是要强,听言,挺直腰板,神色严肃,亦不要人搀扶,倔强地朝外走去。而我,不敢上前。少见他这般脆弱模样,回忆起来,唯先前雨中树林,有过一次。然个中原因,弋空绝口不提。
诚然,如今虽算亲近,但终归不能交心,纵观所有,白晨尚有篱南、齐铮真心待之,弋空却好似孑然一身,身边无一二好友,更别提亲人。
扑通!
忽然,一声响动,打断思绪,我忙不迭出门察看,竟是弋空摔倒在地,甚至于微微颤抖。着实,眼前所看,除开震惊,更多乃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
这次,不顾他的反对拒绝,毅然上前。弋空眼眸低垂,紧咬下唇,身体不住颤抖,喉咙低声发出呜咽的声音,如同上次一般,像个可怜的受人欺负的孩子。
弋空几次试图推开,皆被一一拦住,随后,索性放弃,任着我搀扶,同时,嘴里低声喃喃,听不大清。好一番功夫,才将他带到床边。
“你说什么?”我带着哭腔,低头俯耳。
“疼。”
这下,终是听清,往下看去,弋空双手紧捂着心口,时而敲锤,时而撕扯,甚至身上的衣物,都稍有撕裂的痕迹。
见他这般难受,我心如刀绞一般,眼泪不止,直往外流。原以为弋空这般天生天养,生来非凡的人物,便所向披靡,永无畏惧。然而,喊起“疼”来,更让人心疼。
眼见弋空胸口的衣衫已然撕开,随着抓扯,血丝渐显,鲜血亦慢慢渗出,神色更为难看,整张脸扭曲狰狞。
我拼命按着他的双手,努力安抚着,猛的一下,脸庞触碰到弋空的心口。
一股灼烧感随即传来,传入脑中。
好烫!
轻微一碰,便如烈火焚烧般,且从内向外发散,如此,痛苦可想而知。思来想去,我使劲按住弋空的双手,万不能让他再伤害自己。
“弋空,弋空,不要怕,我陪着你,我在这里,我知道你难受,我也好难受……”住不住的哭泣,我已是语无伦次,眼泪‘吧嗒’,宛如断线。
好一阵,方才好转,
虽说不再张牙舞爪,痛苦仍是存在。但见弋空安分下来,我寻来清水手帕,细细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看向鲜血淋漓的地方,不由得心头一紧,夙合尚未归来,亦无伤药,无法,只得稍稍清洗。
思至此,我小心试探,稳妥后,方小心谨慎,解开衣衫,一件一件,所幸,并未触其痛处。不成想,层层褪去,映入眼帘的,却是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大小伤疤,似是被同一利器所致,看起来,应是养了很久,其颜色已与皮肉无大差异。然这身子,鲜有好地,一个一个的伤口,似在诉说着什么。
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伤心之余,弋空口中唤出两个字:
“樾儿。”
从未有过的温柔。
闻言,我眼神空洞,呆呆看着床上的人,这番,更让人揪心。为何是‘樾儿’?他曾说过,如今更喜我这副模样。然而,神智为清之际,第一个想到的确是他人。
此刻,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