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言:无巧不成书,不成想这白晨与弋空竟是老相识。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安分的气息。白晨撑着那青荷油纸伞,断珠似的雨点滴落在上面,清脆之声渐落渐平。
“白晨!”弋空显然是惊讶一番,绵绵细雨,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面颊,怒目而视的双眼,连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稍一动便有水珠垂落下来。
“几百年不见,你仍是这副模样,让人生厌。”弋空轻描淡写,不似起初那般强硬,却处处透露轻蔑之意。
“承蒙弋空君挂念,不胜感激。”白晨倒也不恼,浅浅一笑,始终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
闻言,弋空轻哼一声,两手叉腰,不再言语。满是不屑之情,毫不遮掩自己的情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第三人,我自是听出其言下之意,看来此二人不和已久,这才一见面就是唇枪舌剑,争论不休。想到这,故事真是发展得越来越精彩了,指不定往后还有什么更加劲爆引人眼球的情节。
“既是如此,两位也算多年旧识,何不寻一安静处,坐下闲谈。”话音刚落,两人齐刷刷地望向我,看得我内心一阵发毛。
白晨率先开口,道:“不必麻烦了,看弋空君今日这模样,应是无心叙旧。”说着拉着我的手,看向弋空,“这几日,还多谢弋空君,代为照顾莞儿。”
我任由白晨牵着,挣脱不是,不反抗也不是。这两人现在都火气冲天的,我心中自然是向着白晨,只是还生之事还得靠弋空的帮忙。
“听你这语气,是想带着这女人走?那可真是打错算盘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她。”弋空轻轻挑眉,语气强硬。
“如此,还得听听莞儿的意见。”感觉得到,白晨拉着我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弋空虽未应答,却也是看着我,等待着回答。身上的那股戾气消失不见,眼神中满是期待。
双方僵持不下,现在真是个两难的选择,若说孰轻孰重,自然跟着弋空比较靠谱。不是有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要是公然扫白晨的面子,未免有些不讲义气。
终于,雨停云散。
藕花珠缀,蝉噪垂杨。
雨后新荷,空气亦多了几分清新。当你无法选择时,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破罐子破摔吧。人生多少纠结,都是因为选择,既然自己无法决定,那就让别人来吧。
“哎呀,头好痛!”
我龇牙咧嘴,故作难受,顺势倒在了白晨的怀里。弋空亦单膝蹲在跟前,不解地看着我,而后两指并拢,催动灵力,欲替我检查情况。
“等会。”
见我制止,也就作罢。
“生老病死,天道伦常,岂能无憾。如今,重要的是到洛河寻找长川水。争执无益,赶快出发才是。”
一番言论,这两人亦无欲争论。现今是,三人同往,此事一别,分道扬镳。
雨后晴空尽蔚蓝,风前落叶映红颔。阳光照耀下的地面湿漉漉的,几洼浅浅的积水倒映着临水树林的倩影。雨后的清新总是那么容易摄人心魄。
远远望去,前方几公里处矗立着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闪闪金光。往上看去,云雾缭绕,直上云霄。
沿途走去,风景却发生变化,不似前般那样生机盎然,倒是一片荒凉,死气沉沉,黄沙漫天。依着山脚,有户人家,仅一所低矮破旧茅草屋冷冷清清地立在那里,炊烟从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白绫,缓缓攀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