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真开心,隔着十几米外的巷子口,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寅,你以前最爱吃的这个面包,马上要出炉,妈给你买点。”
条件反射,我搁下酸奶瓶,把自己藏在店侧面的小门洞里。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寅的语调压住了内心的不耐,却很配合他母亲,方阿姨方碧贞。
“对了,许家那丫头最近怎么了,也没给我打电话问候我,我换了手机也记不住她号码?”
等着面包出炉,他们娘俩聊上了。
“她忙吧,”他不咸不淡的说。
从门的缝隙可以看见,顾寅一身休闲运动装还是如常的帅气洒脱。
头发不似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是蓬蓬松松让他年轻了几分,这样的他在很久以前的记忆里。
“前段时间碰到苑老师,那么个清高的人拉下脸子问我,什么时候办了,要不也别互相耽误了,我当时一愣,你们算是打小认识,说实话许家丫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你看她家还是有点家底,虽然少点女孩子的劲,工作能力还差我们小寅老多”话匣子打开,顾寅就时不时嗯啊几声配合,蹙着眉头频繁的翻着手机。
我心里有伤感的,原来这么多年我的嘘寒问暖,也不过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结婚对象。
“妈我这次出国三个月,交了个女朋友”顾寅顿了一下回。
他们家比较特殊,他爸是公安医院的外科医生,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下乡支持,找了个乡医院的小护士,抛弃了他们母子,所以方阿姨这方面控制欲特别强。
“什么?顾寅我跟你说,你可别学那些人为了钱找个老女人,那什么来着小鲜肉配老帮菜,跟妈好好说道,是不是许家的丫头先不要你的,她还是真有脸子了,要不是我从小看大,我还看不上”到后来,他妈妈有点歇斯底里。
她之前是公安局卫生所的大夫,自从顾寅爸爸出轨闹大了离婚后,整个人越来越焦虑,后来说是身体原因提前内退了。
我仅有的那一点点情,被顾寅没开口否认而磨光,他妈妈被熟人叫到前面聊天,他还在那里等出炉的面包,我不自觉中从门后走了出来。
临近中午的阳光透过大树,我身上笼罩着斑驳的光阴,远处的他如同有了预感,在光影中转过了头。
那眉眼曾那么熟悉,这会看来有那么不真切,来来回回下学、下班的骑车走路的人擦肩而过,我们彼此这么看了很久。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认定了他是不会过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方阿姨招呼他赶紧回家做饭吃。
在他先转身之际,我扭头拐进了小店里,我不会给他机会,再看着他先走。
下午去了苑女士的原来上班的学校,按她交代的办了些她的事情,什么医保领补助之类的,没找到她要好的同事校长魏阿姨,却拿了一张喜宴的请帖,我决定明天去婚宴送红包。
再回到家里是傍晚,忙乱了一天,躺在床上睡着了,混混沌沌中听见门铃响了两下,我揉着眼睛借着夕阳残红看向窗户外。
不期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停了一会,没再次按响门铃,转身离开。天黑了,街角的路灯点亮了,我打开电脑随便看着网页,偶尔在窗户看看一眼,橙色灯影下,那个人一直抽烟,烟雾将他整个人笼了起来,想在梦里一样。
一支又一支,直到夜深了,我再次困顿睡过去。
清晨,我出来买早点,看见路灯旁的草地上那一堆的烟蒂。
顾寅你永远的表里不一,永远的不敢担当,那你又何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