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啃完剃羊骨,一支箭突然射了过来,黑衣人立马用剑打掉了,然后便警觉地用剑架着我的脖子。
伶娘一个轻功便飞了过来,黑衣人便马上放了我,开始和伶娘针锋相对。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想不到伶娘还会武功。
黑衣人一个剑便挥了过去,伶娘弯腰躲过,重心不稳地往后退了两步,我在一旁替她加油道:“伶娘!杀他杀他!哼,你个该死的家伙,让你用剑威胁我!”
几个回合之后,黑衣人好像是打不下去了,于是跑了。伶娘突然发现地上落了一个小牌子,便俯身捡了起来,我也凑近一看,只见伶娘满头大汗喃喃自语地说道:“森罗派,跟他比武的时候,很明显我不是他的对手,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杀我的打算,而且,这个牌子,应该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她想了片刻,“你先上马,然后想办法把这个牌子交给李鼏将军或者陈鬯将军。”说罢,她便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我拿着牌子上马。已经好久没有骑过马的我,此刻坐在马背上感觉分外熟悉和亲切,马儿用力地奔跑着,虽然颠得我好像要飞出去,但是风呼呼刮在脸上的那种畅快让我特别怀念。
马儿跑过了刚刚被乱石轰炸的地方,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
“驾!”我使劲踢了一下马肚,马上就可以看到李家军的队伍了。
阳光热辣辣的,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我觉得自己快要中暑了。我努力想保持清醒,这个牌子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把它交给李鼏。
马儿跑啊跑,我感觉到汗珠垂在眼睫毛上,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终于在一片黑压压之中,那抹红色披风的身影让我给找到了,“李将军——”我有气无力地叫他,只觉得浑身都疲软无力了起来。
“星月姑娘!”是陈鬯将军的声音。
马儿停下后,眼前的人已看不清了。我吃力地从衣襟里拿出牌子,然后昏了过去。
我好累啊,只觉靠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骑在马上。就好像小时候玩得很累很累,阿爹抱着我,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时间都变得很慢很慢,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然后就这么沉沉地睡去,不想醒来。
一股浓郁的胭脂香味混合着檀香扑鼻而来,我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四张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是谢娘、川娘、白娘和晚娘。我还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猩红衣衫。
我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们个个不是狐疑的盯着我,就是用扇子掩面笑着。
“你们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身上是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摸了摸脸。
一说:“你怎么就这么有福气,竟然能坐上李将军的战马,还被一路抱着回来。”
一说:“陈将军方才还命人给你端了一碗解暑的梨子汤来呢。”
一说:“你既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也没有如我这般婀娜的身段,真不晓得李将军为何对你这般,还是说你给李将军下了什么蛊?”
一说:“此等好事,何时能够轮到我啊——”
“不不不,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的”我向她们赔笑道。
川娘用扇子轻拍了一下我的额头:“不用掩饰了,谁还没个心尖儿上的人不是?”她又开始娇羞地笑了起来。
“李鼏是大寰堂堂的执金吾将军,我不过一个寄人篱下没头没脸的丫头,怎么有这个本事可以喜欢人家呢”我低着头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几个字没了声音。想不到我堂堂臧胡王女,我阿爹的掌上明珠,竟然连这种勇气都没有。
“哼,你知道就好。”谢娘瞅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其他几个也只是拿这件事当做谈资,然后便自顾自地做起了别的事,搽粉的搽粉,离开的离开。
不过想起刚刚竟然是李鼏抱着我,心里竟然有一股如蜜糖一般的欣喜。
我环视了四周,不见伶娘的身影。
“晚娘,你有看见过伶娘吗?”
正在对镜梳妆的川娘一边画眉一边说着:“被李将军交走了,怎么,吃醋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抓着猩红的衣衫一角。
“不过,你很适合红色。”她笑着看我,我低头看了眼衣服,我小时候也很喜欢这种大红衣衫,但是越长大就越随性了一些。
从川娘口中得知,我们已抵达澶州城,此处是大寰左谏议大夫的府邸,由于我们是军妓的身份,本来按理是随士兵住在营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安排在了府中比较偏僻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