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玄都山山脚,重鸿才化作一道流光凭空消失。
太安山脚下也是送人分别的场面,姜子望接到了一柄来自稷下学宫的垮州加急飞剑传信需要他紧急千万一处破碎的小洞天去抢救数册传世孤本,因为小洞天破碎在即,必须派人紧急前往,其他几支队伍已经出发,但是因为姜子望所在的昆仑虚仙州距离最近,所以传信给姜子望,让他即可出发。
其实姜子望也是知道这种洞天的存在的,甚至那数十本传世孤本的消息还是数年前姜子望亲自探查并传信给稷下学宫的,只是当时姜子望保守估计那座洞天破碎还得再来个几百年才行,如今提前出世,莫不是被那些缺钱缺疯的山泽野修给发现了?以为强行要破开那种洞天的禁制结界从而打破了某种平衡?
遗乐抱拳致歉:“道门仙家刚刚成立,我实在抽不开身,就不陪着你走着一遭了。”
“那多可惜,当年我只是遥遥一观,就见了一座偌大的藏书阁,少说也得几千卷。”
遗乐笑而不语,姜子望自识无趣,撇撇嘴不再废话。
这场送行人还有太安山的大先生宋溪瑞和他的弟子司明,远处还吊着一个一手拿着狼毫小锥一手拿着一本空白卷的太安山的道士山涛,山涛身后跟着一个猫着腰的向子期,这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就藏在一处能够勉强遮住身子的大树后面。
“送我的人还挺多,得了不用送了都回去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姜子望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
宋溪瑞弯腰打了个稽首:“左祭酒慢走。”
司明跟着师傅有样学样,也弯腰打了个稽首:“左祭酒慢走。”
姜子望无奈一叹,这么还这么多礼数,莫不是我免费来这里打工,到头来还是个外人。
司明打趣道:“礼多人不怪。”
遗乐取下背在背的古琴太古遗音,遗乐挑选了一个青石后盘膝坐在上面,将太古遗音的琴袋褪去横放在膝盖上。
“姜子望替太安山祭天之情,我以琴来抵,若是不够再赔一曲水龙吟。”
“也好。”姜子望笑着应下来,最终一人弹琴送人离去,一人背声远去,将太安山上数百把琴的风头尽是盖了过去。
猫在树后面的向子期使劲伸着头往外看,可惜修为太低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向子期探头往师叔的手上的册子上凑过去。
发现竟然就差一点就写成了莺莺燕燕的凄美爱情故事,男子只身远游,女子坐在路边弹琴送别。
乍一看好像真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故事注定是在太安山的赤木底下听不到了。
约莫是察觉到了向子期偷窥的目光,山涛翻手一掉,将字面朝下,刚写的工整小楷油墨还没干弄花了可就不好了。
向子期对着自己这位师叔嘿嘿一笑,收回目光不再去偷窥,专心听着琴声。
玄都山上莫名得了保命三言的褚师山河返身上山,不知何时山竹涛浪之间隐隐夹着着一丝琴声,褚师山河转身望向太安山,应该是昨天被自己打断的雅会又继续开始了,只是今天下山的多,热闹注定比不上昨天了。
踏着新泥重新回到了那座三间的茅草屋,殷虚天身披着青灰长衫道袍蹲在一旁从一个小瓷缸里掬水洗脸。
显然外界传闻中那个早课的传闻这个家伙从来都不做。
“回来了。”瞥见褚师山河的殷虚天拿着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将水擦干净后,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件房子,小声嘱咐到:“还没起床那,我也不敢去叫,你去吧。”
褚师山河看了一眼正屋后,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和楚昕素认识不过一天,一天就想让褚师山河对他掏心掏肺不太也现实:“人家小道士都做完早课上山采药了,你个二先生怎么都不做做不做表率。”
殷虚天摇头晃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说啥?”
“没啥。”褚师山河打了个哈欠:“有没有外衫,不要道袍。”
“为啥。”
“难不成还要我整天穿着你们道门的衣服?”
“也对,不过我一个连山都没下过的穷道士除了道袍就是道袍,要不我给你找件好的?”
褚师山河现在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挨千刀的臭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