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头狼感应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美味”的气息!
只要能够吃了它,自己的伤口就能痊愈而且还能变得更加强大,比那些长鼻子长牙齿的家伙还要强大……这样的念头,自然而然从心底涌出。
循着那冥冥中的感应,头狼迈动三只脚,朝蛮荒深处走去。
它不知道,当它离开之后,阴暗的丛林枝叶间,一道道幽绿光芒点燃。
这些眼睛的主人深深看了一眼头狼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它们纷纷从藏身之地走出,朝着头狼来时的方向前进。
许多昔日的仇敌,此时也没有了厮杀的兴趣,只是各自守着自己的部族,一路嗅闻,沿着头狼留下的气息,反其道而行。
它们的样子,分明是在……逃难!!
另一边,头狼迷迷糊糊径直朝蛮荒中心前进。
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也非常疲惫,但它就像是吃了炫迈喝了大力,根本停不下来。
距离蛮荒边缘将近百里的地方,这里地势较低,原本是一处湖泊,是周围大量草食杂食动物饮水的地方,也是诸多肉食动物捕猎的场地,时刻上演着激烈厮杀战斗。
这里,是残酷大自然的一个缩影。
但是此刻,昔日的美丽与残酷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白骨!
是的,白骨。或者说,骸骨。
食草动物,食肉动物,大型动物,小型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
它们的羽毛、鳞片、皮毛都还在,散落一地,只是所有的血肉都消失了,留下一具具森白的骨骸胡乱堆在地上,一层又一层,让这里成为一处白骨地狱。
仿佛是神话故事里的骸骨地狱,举目四望,尽是一具具白惨惨的骨骸。
层层叠叠的骨骸散发出无形的诡异气息,朝四周扩散,沾染到这种气息,草木花卉都开始凋谢枯萎,随即原本的颜色淡去,转变成令人心悸的灰黑色,好似碳化了一样。
灰黑色的植物,森白的骨骸,两者交织在一起,演变成一幅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
不知走了多久,头狼终于抵达。
一路不停步,它变得更加肮脏邋遢,一身皮毛乱糟糟的,受伤的前腿彻底废了。
在它踏入“白骨地狱”的下一刻,它那双仿佛蒙了一层灰尘的眼睛陡然一亮,恢复原状。
随即,周围的情景映入它的视线。
强烈的生死危机感怒潮一样冲刷它的心脏。
“嗷嗷”叫一声,头狼转身就跑,却被无形的障壁阻隔,莫名其妙地绕了一个圈,诡异地返回原地,就好像民间话本小说里面的鬼打墙。
这诡谲的情形,让它更加恐惧,疯狂朝外面冲刺。
只是它的方向感被混乱了,明明是感觉中的“朝外”,实际上确实朝着白骨地狱的中央狂奔。
昔日的湖泊已经被白骨填满,湖水也变成了黑幽幽的液体,粘稠无比,好像石油,却没有任何气味。
白骨继续往上堆积,堆成一座小山。
白骨山上,插了一把剑,一把惨白色的白骨之剑。
剑柄、剑锷、剑身,全部由白骨构成,一根根拼凑在一起,还能看见非常清楚的拼接痕迹。
这是一把双手大剑,造型简洁大气,没有什么装饰。光是大剑露在白骨之外的部分,就有两米长,不知道埋在白骨堆里面的部分,又有多少。
白骨大剑旁边,跪着一个人。
或者说,大半个人。
因为,那个人只有脖子下面的部分,小半截脖子和脑袋没有。并不是无头骑士的那种类型,而是,还没有“长出来”!
虽然没有头,但是也能从他跪着的姿势看出来,他跪拜的对象是面前这把巨大的双手剑。
他,是这把剑的剑奴,是白骨大剑中剑魂的奴隶。
头狼跑到白骨山山脚部位。
一缕鲜艳如血的红光,蓦地从剑奴体内射出,射进头狼的身体。
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
头狼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超快速度干瘪下去,短短几个呼吸,演示了什么叫做皮包骨头。
一团更加鲜艳的红光从它身体里激射而出,返回剑奴体内。
剑奴脖子的断口处,悄然增加了一点,又“长”出了一部分。
再看头狼,伴着轻微的骨头碰撞声,它就这样直愣愣倒下,倒在原本的骸骨上,为白骨山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一阵鬼风吹过,它那张脏污的皮毛,被吹飞十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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