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将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尽,将酒壶挂在腰间,酒喝完了她也该走了。
周瑜的眼中却似乎是来了什么兴致。
“阁下是爱喝这梨花酿?”
“嗯?”不明白周瑜为何突然这么问,顾楠疑惑地回头看向他,又看了看腰间的酒壶笑了一下。
“这酒倒是别有几分味道。”
“那不若余再给阁下买一壶来,阁下为余弹上一曲如何?”
周瑜笑着说道,人都只能闻到他的琴声,难得遇到一个能听出他琴中所误的人,他很感兴趣。
顾楠坐在那思索了一下,一曲琴换一壶酒,倒也是值,说来她的手中也无有多少钱财了。
当下点了点头:“也好。”
“阁下稍等。”周瑜笑着起身,便买酒去了。
顾楠坐在亭子中,目光落在了放在那的长琴上。
这琴用的是杉木,杉木做琴,木性稳定,音柔且润,而且随着使用时间越久,音色会越好。
她也算是懂一些琴,还记得是当年的故人教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人。
当年她教她琴曲之时,用的琴也是杉木琴。
顾楠看着琴呆了一会儿。
直到周瑜买了酒回来。
浅饮了一口酒水,将那长琴放于膝上,顾楠出神地将手放在了琴弦上。
是很久都没有弹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没。
“当。”
琴弦被指尖拨动,在阵颤出声,似是空谷之中山泉作响。
她会的曲子不多,不过其中有一个曲子她记得倒是从来没有弹过。
那是故人去后,她曾经的一个琴师故友常给她弹的曲子,那故友叫旷修,那曲子好像是叫做,高山流水。
“当。”
第二声之后,琴声扬起。
只是初奏,却已经让周瑜怔然,他好像是看到了一卷宏图正在他的面前展开。
随着琴音而动,那宏图渐渐显露,目前的是一股浩荡烟云。
于那高山之巅处,于那江河之极尽。
似是将那万里山河锦绣,尽收于目中。
若是曾经的顾楠或许可以弹得了入阵之曲,但是弹不了高山流水。
但是如今,她也偶得了几分其中之意了。
琴不再奏,余音不止。
顾楠将长琴放下,拿起酒壶仰着头喝了一口。
周瑜出神了一会儿,最后直到那余音再听不见,才做出了他的评价。
“浩然壮气。”他转醒过来,又是回味了一番。
“呵呵。”拿起身旁的酒杯酌酒畅饮了一杯,轻笑了一阵。
抬起头来,认真地上下打量了顾楠一眼,认真地说道。
“阁下当非池中之物。”
“过赞了。”顾楠摇头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方士而已。”
“余从不言过。”
周瑜浅笑着说道,摆了一下自己的手:“今日能闻君一曲,当可一醉矣。”
对于他来说,今日当真是一个喜日。
先是听闻了那个的消息,后又是得逢如此妙人,还需何求?
周瑜带着笑意扭头看向江中。
今早听闻曹操欲要号召诸侯共讨董卓,他知道这个江东将要变了。
这个汉室亦要变了。
他突然兴起,看向身旁的人,温笑着问道。
“依阁下看,这世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