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瞧见那画作的瞬间,叶锋心头已经涌上了这个念头,很可惜,还是晚了,嗖!的一下,他已魂魄出窍,被吸进了画卷之中。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病中垂死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瞧见这画作的瞬间,他便已置身画中世界,整个人的际遇随着画作的演化而演绎着人生。
第一世,他化为大唐边境,统御十万精兵的大将,战于边疆之上,身边无数的亲朋好友死去,他经历了一幕又一幕的别离伤悲,最终郁郁而终。
第二世,他是出身显赫的豪门望族,为人坦诚且正值,乃是谦谦君子,这种人当然是好人,却不适合混朝堂,但他的出身注定了他只能进入朝堂,残酷的党争之中,江东一脉败北,父亲锒铛入狱,他却是无可奈何,远蹿岭南荒芜之地,只能饮酒作乐,一叶孤舟,醉了便梦见漫天的星河。
接下来是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一直到第七世――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这第七世,他是举世闻名的大儒,忧民忧国,却不受重用,原本该是白居易那一句“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遭遇的,但临至最后,最终堪破,变成了“病中垂死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刹那之间,他已在这画作之中,历经了七世。
更准确来说,并非是经历七世,仅仅只是七个瞬间,类似于魂穿,每一次魂穿,他便立即继承其他人所有的记忆与情感,稍作停留,便换到另外一个场景,直至破除这一重幻境。
仅仅只是刹那罢了。
但是当叶锋抬头望向窗外,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鹅毛般的大雪,飘飘而下,大地被包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天地间一片大白,无边无际。
就在他打开画卷之前,尚是三伏天,但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腊寒之月,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变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实世界至少过去了六个月。
“厉害。”叶锋浑身大汗淋漓,口中赞了一声。
这与他自身所创的道藏天劫术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本质,或者说,是完全彻底倒转了过来。
如果说他所创的道藏天劫术是举重若轻,那么眼前这一出便是举轻若重,常人想要达到举重若轻,已是千难万难,而想要达到举轻若重,更比举重若轻要难上数倍,甚至于数十倍。
举重若轻,尚是实的,只要苦练便成,而举轻若重,已经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禅宗寂灭之境,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遇者,不可妄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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