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宁睡得昏天暗地,哪里知道自己不雅的形象全然落入一双沉静的黑眸里。
傅言深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恨不得踹上一脚。有些人,明明想抛诸脑后,却时时相遇,不经意间就掀起了波澜。
看她微张着嘴,嘴角流着可疑的湿痕,她穿着宽松的雪纺上衣,衣领下垂,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细肩带,他眉峰蹙紧,真是够难看的。他抬起手,下一秒手里的西服就飞过去,罩在了沈紫宁头上,他长腿一迈,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轻音乐在半空中徘徊,这一隅静谧安然,细微的鼾声从西服下传来,扰得人心烦意乱。
傅言深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抬手唤来侍应生,点了杯摩卡。侍应生看着躺在沙发上没形象的呼呼大睡的沈紫宁,正准备过去叫醒她,被傅言深制止了。
“让她睡,看她能睡到什么时候。”男人的语气不太好,声音里却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宠溺。他还从来没见过像沈紫宁这样不带脑子出门的女人。
第一次认错人的乌龙,被他吃干抹净,回头就不记得他是何许人也。第二次穿着勾人的礼服独自走夜路,险些被歹人侵犯。现在居然在公共场合,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她是没常识,还是天生脑子缺根筋?
侍应生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停留,招他不快,转身快速离去。
沈紫宁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些闷热,什么东西罩着她的脑袋,她伸手扒拉下来,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睡得不太熟,听见有人在讲电话,稳重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电话一个一个打进来,虽然男人很少说话,但是手机震动时的嗡嗡声还是很吵人。沈紫宁赖了一会儿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过了一会儿,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傅言深已经结束通话,此刻他手里拿着沈紫宁的求职简历,见她醒了,他挑了挑眉,声音听不出波动,“睡够了?”
沈紫宁睁开眼睛,刚睡醒,眼前有些模糊,等她看清对面坐着的男人时,她腾一下坐直身体,尴尬的挠了挠头,“傅、傅总,您怎么在这儿呀?”
“欣赏你丰富多彩的睡姿。”傅言深放下简历,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怎么都会让人觉得轻佻与不正经。偏偏傅言深不苟言笑的说出来,让她感觉到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她睡她的,又没碍着他什么,他生气个什么劲儿?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昨晚睡得晚,让傅总见笑了。”
“兴奋?”傅言深想到昨天听到的墙角,语气更恶劣了。
“什么?”沈紫宁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怎么觉得他今天特别阴阳怪气,那张俊脸臭得像是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
傅言深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着实有些冲,可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横冲直撞,让他急欲找个发泄口。再看对面无辜的女人,他突然就泄了气,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端起桌上早已经冷掉的咖啡灌了两口,冰冷的咖啡进入食道,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唇齿间,他慢慢冷静下来,伸手点了点桌上的简历,语气多了几分刻薄,“苏家养不活你了,要你出来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