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是最大的勾栏院。
听到少年的话,钟在天的心里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有何证据?”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从他的怀中拿出一个同心结似的玉佩,那玉佩通体莹润,是上好的羊脂玉。早在那少年拿出同心结时,坐在椅子上的苏氏就已经脸色苍白了,钟瑾乐见了,连忙来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这确实是我的玉佩。”钟在天接过玉佩,仔细的看了又看。良久,他对着跪在底下的少年叹息道:“起来吧。”一旁的沈华年却吃了一惊,看老爷的态度,这是认下了他?
那少年刚站起来,一盏茶杯飞了过来,“啪”的一声,杯子应声落地,少年的额头上,立马血如柱流,顺着他白皙的面颊留下,看起来相当的恐怖诡异。
“萧然,你这是?”萧然是苏氏的闺名。。
钟在天怕她做出什么更过激的行为,想要上前拉住她,谁知苏萧然腾地站起来,她挣脱了钟瑾乐的手,看着钟在天的目光,带着几分悲凉,几分羞恼,几分愤恨。
“我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若是早知道,我便死也不会嫁你。”说着,她步伐凌乱的跑了出了,钟在天急忙对钟瑾乐说道:“快去跟着你母亲。”钟乐走了几步,便听到钟在天让丫鬟传大夫。
死了最好。她恶毒的想。
苏萧然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东院,她坐在窗前的榻上,一言不发,眼神中透着悲凉,钟瑾乐见状,半蹲着,轻轻将头埋在苏萧然的怀里,“娘。”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好半晌,苏萧然才开了口:“当年你外公还是太子太傅的时候,将你爹收作了门生,你爹那时一介寒门,且无父无母,可是我就是看着他有文人傲骨,且又有才华,不顾你外公的反对,非要嫁给他。”回忆起当初,苏氏的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生下你时,我身子受了损,大夫说我终生不能再生,可我知道,你爹爹他是想要一个男儿的,成亲多年,他对我恩爱如初,始终不曾纳妾,可是,他那样好的一个人,我怎能让他无后呢?”
“所以,您便给他纳了周姨娘是吗?”钟瑾乐轻声问道,烛火里,苏氏的目光忽明忽暗。
“起初,他还不愿意,是我硬逼着他的,虽说纳了周姨娘,可他也还是对我好的,周氏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孩。”苏氏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所以,最后您又给他沈姨娘?”钟瑾乐仰头问道。苏氏没说说话,钟瑾乐又轻轻问道:“娘,你后悔吗?”苏氏不知道她是问她嫁给钟在天后悔,还是问她给他纳了小妾后悔,她只是摇了摇头:“从我嫁给你爹的那天起,我便没有悔路可退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那同心结便是成亲之前,我送与他的,那****回来,说是同心结不小心叫偷儿偷了,谁知道,谁知道竟是被一个女人的心给偷了!早知道他已经在外面有了男孩,我又何必多叫一人,分享我的夫君呢。”
说到最后,苏氏终是低低的哭了,那冰凉的泪珠落在钟瑾乐的脸上,却砸的她心疼。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没办法叫她娘不伤心。
“您还有乐儿。”钟瑾乐搂住苏氏的手,环的更紧了,“娘,您怪不怪乐儿,若不是乐儿的出现,你说不定就能给爹添一个弟弟呢?”她闷闷的说道。
“傻孩子,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会怪你。”苏氏轻轻拍了拍她道。“只怪娘自己没有这个福分。”
“他额头受了伤,爹也没有怪娘,还怕娘出事,让女儿来看着娘,可见在爹的心里,娘是最重要的。”钟瑾乐宽慰她道。
闻言的苏氏,神情有了几分松动,可是到底还是难过的。自己从心底爱的夫君,自己亲手为他纳了妾,现在却又跑出来一个与烟花女子所生的儿子,搁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这边母女二人正说着贴己话呢,那边苏氏的贴身丫鬟芙蓉便过来禀告:“夫人,老爷在门外呢。”
钟瑾乐知道,自己的父母始终是会和好的,前世就是这样的,知道真相的苏萧然和钟在天闹别扭,钟在天又是道歉,又是发誓,又是下跪的,这才将苏萧然哄好,现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母亲,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苏萧然这才发现女儿的小手有些发凉,还是初春,天气尚冷,她心疼道:“小圆快带小姐回去休息。”
钟瑾乐又安慰了母亲几句,这才离去,她若不走,父亲怎么能有机会向母亲道歉呢。
出来的时候,果见钟在天站在院子里,见女儿望向他,他有些羞愧的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娘身子不好,爹爹以后莫再叫娘伤心了。”钟瑾乐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便走了,刚回到锦园,她便向小圆问道:“他怎么样了?”她记得前世母亲虽然生气,可是并没有扔杯子,难道因为自己重生了,有些情况也会随之改变?
“他?”小圆一时不明白钟瑾乐所指的他是谁,半晌,她才反映过来,“小姐说的是他啊,听说已经叫了大夫了,血止住了,就是伤口有些深,怕是会留疤。”小圆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