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道如同气球涨裂一样的巨大声音传出,渐渐地,那掀起惊天大浪的震动中心停止了抽搐,震感慢慢弱了下来。
“啊......终于停了!嘶......好痛!”察觉到那疯狂翻滚的大地停止了肆虐,蒋唐手一松,挣扎着翻了下身,一阵剧痛传来,又匍了下去。顿了顿后,蒋唐咬紧牙关,忍着再动一下身子就要散架的剧痛感,一气翻身坐了下来。
靠着三叉戟,蒋唐又累又痛,连额头上的伤口都懒得清理一下,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咽了一口带有血腥味的唾沫,蒋唐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奇观。
那真的是一片奇特诡异的景象,入目只见方圆十几米内全是四散纷飞炸裂开来的黑泥,刚刚像巨大鼓面一凹一凸的大地,此刻竟然如撕破了的脸皮一样,出现了一道可怖的疮口。
那深疮如洞,处在一片漩涡般凹陷下去的地面中心,大概三米大小的深洞紫黑一片,深不见底。一道道似残烬烧出的浓烟如墨汁般喷礡而出,滚滚涌向黑压压的树林上方。最诡异的是那炸裂开来的黏稠紧致的黑泥,眼下如蚂蟥一样正蠕动个不停,纷纷向着那漆黑如渊的深洞爬去。那感觉,就像是一块块黑色的血肉,有生命般伸缩着,爬行着,想要回到被割裂开的伤口处,去填补,去拯救。
只是,许许多多的黑色泥土,在一触碰到那如墨黑烟之时,便如飞蛾遇到了烈火一样,瞬间被吞噬了生命,变成了焦炭一样的石块,落入了那深不可测的洞中。尽管如此,那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的黑泥,还是拼了命般不顾一切得向那深疮黑洞蠕动着。
蒋唐被这诡异莫名的景象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突然,似想起了什么,他连忙挣扎着起身,扶住三叉戟,连痛都忘了,焦急地四处张望起来。
“小家伙,你在哪里,快出来!小家伙,快出来啊!”因为事起突然,以至于蒋唐来不及安顿好小兽,便被摔了个七零八落,此刻风波渐息,他才想起来小兽那弱小的身躯,在这样惊天动地的震荡中,如何生存下来!
四下望去,入眼尽是黑压压的树干,哪里有黑角牛和小兽的身影?难道,掉进那洞里去了?
蒋唐哆嗦着嘴唇,拔出三叉戟,慌不择路地踩着一地碎泥跑向那黑洞。
巨洞如天坑一样深邃而黑暗,蹲在洞口边,蒋唐心脏紧缩,害怕不已得,生怕那洞里就躺着小兽可爱机灵的身体。良久,蒋唐终于探出身子,看了下去。
黑洞浓烟滚滚,一根根像是筋肉般的紫黑色长须,挤挤攘攘从洞壁不断蠕动着生长出来,似要重新填补深洞,长成大地。可是那些长须一触黑烟,便有生命般嘶声立起倒卷而回,接着就中毒了一样,长须通体泛白,烧成灰烬,截截断裂,被浓黑的烟雾带向长空。
蒋唐竭尽目力,也看不到这黑洞的尽头,只能隐隐听见不断的滋滋声从下方传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路向下腐蚀而过一样。看着一道道悍不畏死的长须前仆后继的伸出又碎裂,蒋唐惊骇不已,那如同烈性毒药一般的存在让这有生命的泥土不能自愈,并且还在继续腐蚀着、重创着这片诡异的大地。
蒋唐浑然不知,那所谓的“毒药”,正是自己蕴含星力的血液。星力纯净,汲天符和星阵之力,最是世间邪诡恶毒之物的克星。这乱心林的紫黑泥层,乃是几万年前巨神一族搬山移海,从万里之外的巫毒域的活死沼中完整挖来的一块,就为这乱心潭险境而用,如活死人般存在的泥层,贪婪地想吞噬血肉却被蒋唐的星灵之血狠狠地净化了一回。
“咿呀,咿呀!”
就在蒋唐震惊之时,突然从浓烟的对面传来小兽清脆叮咚的声音,蒋唐身子一震,急急起身望去,只见小兽和黑角牛正安然无恙得站在一根漆黑的树干前,小家伙两眼如同两汪清水,漾着笑意,咧开嘴,一脸笑呵呵地望着自己,正挥着双爪示意自己过去呢!
蒋唐惊喜交加,急忙绕开那诡异非凡的黑洞,也顾不了那锥心疼痛,一摇一摆得拄着三叉戟活像只瘸腿老鸭般走了过去。
“好你个小家伙,哥哥我莫名其妙得像个足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你倒好,安安稳稳坐在黑角牛身上看着哥哥我出丑,真是该打!哎哟......嘶,好痛!”蒋唐看着小家伙一脸憨憨的笑意,有些气急,边摇晃着边伸手作势要打的样子,岂知一下牵动了痛处,顿时嘶声连连,痛呼不已。
小兽摇了摇小脑袋,看见蒋唐的模样,一双泉水般清澄的眼睛里,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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