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但其实他的狗就在你手上?”
“……这是个巧合。”
“所以,你知道那条狗是他的狗。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联系他?”
“……不是,”方岩露出心烦的表情,“我刚刚才知道。那男孩叫那狗小康,贺老先生的狗也叫小康,我就猜那狗可能是贺老先生的狗。”
“你们做动物救助的,原来是靠狗的名字来识别狗的?难道先前贺明正没有给过你他家狗的照片?”
方岩看看他,道:“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去看一下现在小康的样子,看它和以前的照片像不像。”
哦?
正好小康现在在公安局中,程锦和杨思觅便过去看了看它。
这一看,大吃一惊:
哎哟,这狗有毛和没毛时怎么差别这么大?
不过,方岩刚救下狗那会儿,这狗是带毛的啊。
对此方岩的回答是:“我把它装进宠物箱中带回救助中心后,我们的医生立刻开始帮它处理身上的伤,我当时有别的事先离开了,等我再次看到它时,它已经没毛了,我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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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彭也是坚决不认罪的,虽然他的动机很足,但这不等于他就会杀人啊,要指控别人犯了某种罪行,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才行。
审讯室外,步欢问一起观看审讯直播的刑警:“老彭在矿山工作的那个朋友坚持说丢失的30公斤炸.药是被偷了?如果他能证明是老彭拿走了炸.药,那老彭就没法抵赖了。”
刑警摇头:“我问过全哥,他说那个老田态度很坚定,应该不会轻易改口。”
步欢又问:“那你说,贺明正的雷.管被偷的那天,就没有一个人看见是谁偷偷摸进了他家吗?那种老街邻里街坊间不都很熟吗,谁偷偷干了啥,大家应该都知道?”
刑警还是摇头:“反正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站出来说自己曾看见什么。”
听着他们的聊天,程锦突然产生了一个新想法,然后他决定再提审一下谢淑。
谢淑被带到审讯室后,主动提出要求:“能给我一杯茶或者咖啡吗?”
上次没喝,事后总觉得不划算,毕竟她现在这个情况,短时间内是喝不上什么饮料了。
“好的。”程锦又看向杨思觅,“思觅你呢?”
杨思觅慢悠悠地道:“我要和她不一样的。”他又想起了上次程锦主动提出给谢淑倒饮料的事。
“……”
程锦离开后,谢淑问杨思觅:“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是个非常恶毒的女人?”她觉得杨思觅像是在暗暗地针对她。
杨思觅抬起眼睑看向她:“你没什么特别的,我没有针对你,我针对的是他。”
谢淑疑惑:“他?你是说刚才你那个同事?你们有矛盾?”
外面看直播的本地刑警看向唯二在场的特案组成员叶莱和步欢。
叶莱微笑:“……那只是杨老师的话术。”
审讯室中,杨思觅不答反问:“你和吴君雄有矛盾吗?”
“有,但我不希望他死,他活着对我和孩子们更好。”谢淑委婉地替自己做辩解:我没有杀我老公。
然后她又道:“其实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差不多也就是同事关系了——大家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工作,至于感情,同事间谈什么感情。不过我当初还是有些喜欢他的,要不怎么会和他结婚呢。”
程锦用肩膀顶开门走进来,先把茶给杨思觅,再把咖啡给谢淑。
“小心,比较烫。”
“谢谢。”谢淑道。
“不客气。”程锦直接说明他找谢淑的来意,“吴君雄和老彭——卖烧烤的那个老彭——之间的矛盾在最近有没有激化?”
“最近?没有。”
“应该是有的,你再想想。”
谢淑点头:“好,我想想。”她端起纸杯,小口地喝起了咖啡。
杨思觅也端起纸杯,他感觉到纸杯很烫,便又放下了。他拉过程锦的手,看到程锦的手指被热饮烫出了红印子,他轻轻摸了摸。
外面看直播的刑警们又去看叶莱和步欢,其中夏立诚的目光最有质感,叶莱和步欢都不吱声,假装天下太平,无事发生。
审讯室中,程锦低声道:“没事。”
“……”谢淑忘了继续喝咖啡,目光直接地看向对面两人。
程锦抬眼对上她的目光:“想起来了?”
杨思觅也看向她。
“……嗯。”谢淑收回视线,垂眼看着面前的纸杯。“老吴没和我说他和老彭最近怎样,但我家律师前一阵跟我说起过一件事,说老吴向他咨询了转移资产的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老吴想瞒着我转移资产。”
程锦:“后来呢?”
“老吴跟律师说,有欠他钱的人通过儿子离婚把房子的产权转给了儿媳妇,他说的这个欠他钱的人好像就是指老彭。”谢淑道,“我一听到‘儿媳妇’就知道不是老吴自己想转移财产了,就没有再关注这个事。”
老彭儿子离婚以及他家的房子过户给了儿媳妇的事程锦是知道的,原来这事吴君雄也知道,那他之后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怒老彭的事?
“谢谢你的配合。”程锦拉着杨思觅起身要走。
谢淑问:“我能喝完这杯咖啡再走吗?”
“可以,你喝,喝完这杯你想续杯的话跟外面的警察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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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询问被带来公安局协助调查的老彭儿子彭华他离婚后吴君雄是否找过他们家的茬。
彭华说没有。
警方又去问彭华老婆。
对方一开始也说没有,但后来经不住警方的再三询问,她承受不住压力,说出了实情:
上个月,吴君雄警告老彭说要去法院告他恶意转移财产。
所以,老彭和吴君雄之间的矛盾就是这么激化的——
在已经欠下了巨额赌债、长期替老板们烤烧烤、吃保健品把身体给吃坏的情况下,最后一根稻草“房子也要被人收走了”落下,老彭彻底被逼上了绝路。
只要把吴君雄弄死,赌债就不用还了,保健品的仇也报了,房子也保住了,老彭的作案动机再充足不过了。
但是,证据呢,证据依然不足。
夏立诚非常苦恼:“老彭家里找不到证据,爆炸现场也被炸得粉碎,这下可麻烦了。”
步欢道:“爆炸现场就算没炸得粉碎,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毕竟是爆炸,炸弹肯定会被炸毁,就算凶手曾经在炸弹上留下过指纹或DNA,高温爆炸也会把它们蒸发殆尽。
“能不能说服老彭儿子大义灭亲?”步欢道,“我觉得他应该多少是知道他爸做了什么的。”
夏立诚摇头:“他说他对他父亲疏于关心,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对父子关系是不好,不过,换谁有个这样的爹,估计也关系好不起来。”
程锦没说什么,但心情也是不太好,嘴角不自觉地往下压。
杨思觅看看他,把脑袋搁到他肩膀上,凑到他耳边低语:“我让你抱一下。”
嗯?程锦抬眼。
“或者我抱抱你?”杨思觅道,“——有助于你调节心情。”
“……”程锦笑了下,抬起手臂抱紧杨思觅。
夏立诚看向步欢:……这是在干啥。
步欢笑眯眯地道:“老夏,我们去抽根烟。”
“走。”
走远后,步欢低声道:“拥抱可以缓解焦虑。”
“缓解谁的焦虑?”
“……嗯?”步欢很诧异,夏立诚这次居然不被自己忽悠,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质?
果然,夏立诚说:“我看杨老师并不焦虑。”
“嗯,我刚用错词了,应该说可以缓解暴躁的情绪。”步欢道,“你别看杨老师不声不响的,他暴躁起来非常可怕。”
“哦。”夏立诚似信非信地瞅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