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早已呆住,今夜怎么了,种种真相,一一呈现。人世间的丑恶,似乎都赶在这一时间全盘揭底。
虽是与我无关。可心里,我只觉心里涩涩地,嘴里发苦。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出来吧!”半晌无语后,才听得夫人淡淡的吩咐一声。
在听完了这些后。她怎的还能如此淡然镇定平和。物及反常必为妖。一想至此,我反倒筹措起来。
我虽未动。却只觉一阵微风干拂过,烛火摇曳间,庵堂内已然多了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我终于惊呼出声,下一刻,身形展动,也跃入庵内。
“陵姨!你来了?”想起先前那小妾来时那奇怪的第六直觉,想来,陵姨便是在那时来的吧?
“嗯!我回来后听到这事,便赶来了!”陵姨的面上略带倦意,话音却仍温暖的。在听过那些个令人主寒的往昔后,再见到陵姨,终于让我在那一串血色之中,寻到一抹暖色。
“家门不幸,倒让你们见笑了!”夫人没容我与陵姨叙旧,话语之间,已全然一派淡定自若。如果不是那微乱地发髻,红肿的左脸及满意未干的泪痕,我都怀疑我先前听到全是幻觉。
这样地情景,太过诡异。张了张嘴,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的伶牙俐齿全然不见了踪迹。
倒是陵姨轻咳一声:“夫人说笑了,不知夫人持令而来,所为何事?”
我不由暗赞一声,姜还是老地辣。如果接了夫人地话,比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似乎是怎么说都不对。清官难断家务事地。何况,这里面有着三人几年的恩怨是非及两条人命。其中的错综复杂,又怎么单纯的对与错能分的清的?
倒不如另开一话题来得安全。
“血衣罗刹抱恩令,自是一诺千金的!”夫人这话,与其说是陈述,倒不如是说在激将。看着这样平静的夫人,我却不由心生寒意。
“我慕云陵虽非男子,便这一诺千金的信用,还是有的!只不知夫人要我作什么?”陵姨略一扬眉,自信满满。
“好,我要上官应乾在官场一败涂地,我要那个小妾在最开心的时候变成一无所有!”夫人的语气好淡,好轻,轻的似乎在闲聊着明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而不是狠烈的报复计划。
或者在今晚这前,这个还抱着对爱情憧憬的女子,在经历这今夜种种,真个心丧若死,她反正注定了一无所有,会怕什么?又有这样的机会在此,什么不敢想,不敢提的?
既然夫不是夫,爱不能爱,那么,至少还有恨!这些年独守的怨恨,对于被夫君抛弃的怨恨!无论新仇还是旧恨,桩桩件件勾起人心底最疯狂的恨意,随着那样的要求,弥漫了夫人的眼眸。
君若无情,我便休。
听着那样的要求,我只倒吸一口冷气。
让上官应乾在官场一败涂地,我要那个小妾在最开心的时候变成一无所有,这的确是对那两人的最大惩罚。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陵姨是人不是神。
让一个回官述职的老史从高位跌下,让一个几日后便要被扶正的小妾的一无所有,这样的难度,怕不比前世我们中国男足打赢巴西的机会来得大吧?
“怎么可能?你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下意识,我张口反驳。
夫人冷笑不语,只定定的望着陵姨,对我的话,彻底无视了!
陵姨沉默半晌,也盯着夫人:“你考虑清楚了?要达到你的要求,怕是要连累很多人的,包话——你自己?”
我是呆住了!这样荒唐的要求,也能应吗?
“呵呵!”夫人的泪珠再次坠落:“我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找拼尽后半生,尽要向那两人报复的!”
“好!我应了你!”陵姨应的的是斩钉截铁。
我却是急着真跳脚:“不行,要赔上整个上官家的?你不管别人,小姐,小姐,你也不管了吗?”
夫人却惨笑着:“再怎么样惨,也比让她嫁给一个傻瓜强!”
“你……!人怎么能这样?有你这样当母亲的?”我气结。
“我就是把她护的太好了,才会被人利用了。”
“那是小姐善良!”
“这个世道,太过善良的人是活不长的!我倒宁愿她受些磋磨!”夫人根本不理我了,仍向着陵姨,眼中也然无泪,但那神情,却比流泪更令人心酸:“如果可以,请留她一命,行不?其它的,我无能为力!”陵姨并没出声,只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一切,便尘埃落定,无可挽回。而我,只是一个看客,对于将要发生的事,不愿,也无力阻止中。
虽然,我想破头也弄不清楚陵姨会怎么做,但,以陵姨的性格,既然允诺了,必定做到。
与她比起来,我还是差了点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