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越国往事(下)(2 / 2)

那些行刑地侩子手们,每次杀人前,口中念念不忘记的都是同一句话。

“要恨就恨那个白衣修罗苏惊尘,如果不是他当年灭了我三十万大军,你们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这本是强盗逻辑。

但,历史永远由胜利者编写,当那个自毁长城的越帝在中宫**……

当那个白衣依旧的苏惊尘在帝都城头自尽

越国,已成为一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一个过气帝国的名词……

“他……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与城共亡……这样看似英勇……其实是懦夫的举动……”我不由问出了声,不仅是心痛,还有愤怒。

这样只字片语的进述,已让我对那位将军仰慕之至,所以,这话,问得是痛心疾首。

这样的问题,让娘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而陵姨只是一声叹息,半晌沉呤后缓缓的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最后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或者是面对一片忠心遭猜忌,又面对故国沦丧的心伤若死吧……他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阶下囚的现实……

“他在帝国都五年的阶下囚生涯,不也挺心安理得。越帝昏庸,自可取代之,也免了一国百姓遭受之刀兵之灾

犹记得前世中,那场楚汉之争,楚霸王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明明可过了乌江,卷土重来未可知,却偏偏选择乌江自刎结局。

那时便是一恨,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何苦走上不归路。

那样惊才绝艳、胸有百万兵的将军,何苦学楚霸王那样的枭雄,选择自尽城头,而不是忍辱负重,卷土重来……

我很气。身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对那些所谓的君臣之分对我没有丝毫作用。所以,这话便脱口而出,原以来会遭受呵斥的,没想到,只换来娘惊异而无奈的眼。

而陵姨,除了叹息,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娘微闭了眼:“因为,他曾发下誓言,要协助越帝治国,守护一国百姓不再受兵乱之苦。若非受限那个誓言,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结果……”

受限于誓言,我有些惊呆了,而先前陵姨的话再次浮现脑海中,那时候,只以为是陵姨的安慰之词,如今细思,竟是百感交集中。

“那安乐坊……难道整个越国……就剩下……”有些语塞,不敢提及那个结果,小小一坊,无数伤心,而偌大一国之民,难不曾如今就余下那满门孤寡。

“当然不是……安乐坊……离国境内各地皆有……全住着那些劫后孤寡……当年那个颁下了三不杀令的离国君王,才收到前方快马传递征服越国之喜讯不出一月,便一命呜呼。……葬身一坯黄土……新帝即位,才有了这安置越国所有孤寡的安乐坊,也有了安置那无数亡灵的万人碑……可有什么用,死者已矣……当时,离国民间都传言……君王杀业过重……被那枉杀的无以复计数的历鬼索命了……哼……说什么天下一统,宏图霸业……到头来……皆成空……”陵姨缓缓解释,又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自言自语。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继续活着……

那些痛失亲人的老弱妇孺,虽然知道离国的借口不过是推托之词,但,谎言千遍就是真理。有些事,听得多了,明明知道不是那样的事,也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这样的念头。如果当初……

总要有人来承担,那些……鲜血与眼泪……刻骨的仇恨……

三十万埋骨他乡的离军,还有无法统计的离国男子……那些仇恨,在胜利者的刻意引导下,似乎都找到了个合理的方向,明明知道不应该,可人心,却很奇异的,似乎慢慢开始接受了那样的诡辩。

毕竟,那一腔恨意,总要有个渲泄的地方……而恨一个死人,应该比恨那些活着的人,似乎更为容易一些吧……

心,丝丝的痛,我终于明白了那些看似矛盾,却又合理的事,那些又敬又限的复杂心情。

然而,在知晓一切后,我亦惊讶于自己心态的平和。或许,长久的猜测,已让我做好了应对一切的最坏结果的打算。比如:叛国、卖国之类。

而如今,这个结局还不是最坏的,是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