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合儿见状,不禁和何弼对看一眼,却都没再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帘幕一掀,楚羽和隐鹤老人走了出来,凤九连忙看去,却不禁惊讶地和塔合儿对视一眼。
只见隐鹤老人和楚羽神情都异常地严肃,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的。楚羽地那脸色甚至可以称得上铁青,隐鹤老人也一反往日悠闲的神色,凝重的缓步走上前来。
他很是客气,双手抱拳,长长地作了个揖,凤九连忙虚扶了一下,道:“老前辈不必多礼。”
隐鹤老人这才直起身,忧心忡忡地开口:“凤后娘娘,元钧的情况,甚是危急。”
凤九闻言一惊,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连忙问:“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隐鹤老人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不是病,是毒。”
老人家地声音并不是很大,语调轻轻的,却迟缓,可听在殿中众人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凤九尤为震惊。
她虽然也有点隐隐的怀疑,但是如今得到证实,还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隐鹤老人不会撒谎的,也没有必要撒谎。
那么说,元钧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这个想法让凤九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仿佛一尊石像,动也不动。
元钧中毒……那就证明,刚才塔合儿所说的,都是真的了?
而且……最让凤九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元钧中的是毒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元彦地死,绝对不是意外,更不是人们口中的风寒所致!
元钧之毒,是他授意的话,那岂不是说,元彦之死,也是他一手策划?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凤九怔怔地楞了许久,才缓缓地将头转向沉默不语地楚羽。
楚羽见凤九看向自己,却破天荒地第一次将头转开,避开了凤九的目光。
许久,凤九才回过头来,缓声问隐鹤老人:“老前辈可知元钧中地是什么毒?”
隐鹤老人这才捻着长长地白胡须,回答:“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和长生齐名地醉寒,此毒毒性奇特,看起来就和风寒是差不多症状,初始浑然不觉,只会以为是自己着了凉,但慢慢的,毒性发作,会大病不起,甚至昏迷,最后丢掉性命,还让人以为自己是风寒而致,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醉寒?”众人闻言,又是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都听说过“醉寒”这种毒药的名字,当然也晓得厉害。
只是醉寒和长生一样,都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毒药,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毒,也只有隐鹤老人这样医术冠绝天下的圣手神医,才识得出这失传的毒药,太医们哪里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
凤九默默地听着,直到隐鹤老人说完,她才开口又问道:“老前辈,您刚才说,中了醉寒毒药之人,一开始浑然不觉,要到后来才昏迷不醒,可元钧怎么会突然就昏迷了呢?难道……难道元钧的病情还有变故?”
她语气急切,担忧无比,隐鹤老人哪里听不出来?当下微微一笑,笑容和蔼,像是要让凤九放宽心似的,回答:“元钧年纪太小,醉寒毒性强烈,当然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所以毒性发作比平常快,倒不是有什么异常,凤后娘娘请放
“原来如此……”凤九这才喃喃道,可旋即又连忙问:“那老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隐鹤老人闻言,却紧紧地皱起了眉,缓缓摇摇头,脸色凝重。
见他这表情,凤九一颗心直沉了下来。
难道醉寒无解?
和它齐名的剧毒“长生”,尚且有碧烟花克制,这醉寒会比长生更加毒性霸道不成?
……对了!碧烟花!能克制天下所有毒物的碧烟花!
当初楚羽中了长生,不也是因为碧烟花,才解了毒的吗?
她怎么没有想到?一想到此,凤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马上急切地问向隐鹤老人:“碧烟花能够克制醉寒吗?”
可隐鹤老人的回答,却将她再次打入失望的深渊。
隐鹤老人缓缓摇着头,道:“岳安谷内的碧烟花,确实是天下所有毒物的克星,无毒不解,但是,醉寒不同。”
他背着手慢慢踱了两步,才能继续解释道:“醉寒和长生等毒药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醉寒并非用毒物所制,而是当年一位药手天才,利用药物相生相克的原理,用几味天下最常见的药物,制出了这天下最毒的毒物,所以,碧烟花虽然能解长生,却对醉寒毫无办法。”
“那……那怎么办?”凤九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喃喃道。
她原本以为,碧烟花能解长生,自然也能解醉寒,可隐鹤老人的这番话,却让她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连隐鹤老人都无法解毒,难道元钧……元钧当着就命尽于此?
隐鹤老人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他枉自被人尊陈一声“神医”,却不料连自己小徒弟的性命都救不了,还称得上叫什么神医?
倒是一旁静静聆听的塔合儿见两人脸色不善,一个长吁一个短叹,一老一下,竟然都是愁容不展,连忙上前一步,笑道:“也别太灰心,天下一物克一物,就算碧烟花解不了醉寒,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克制醉寒了啊。”
她问隐鹤老人:“老前辈,难道不能先想个法子,延缓一下元钧身上毒性的蔓延吗?”
隐鹤老人闻言立刻“啊”地一声,像是恍然大悟,连连夸奖塔合儿:“还是小丫头脑子灵,老夫当真老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点?”
其他人闻言连忙看着隐鹤老人。
“虽然老夫解不了醉寒,要拖延此物毒性的发作,还是有办法的。”隐鹤老人道。
凤九点点头:“老前辈,就拜托您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