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坐在床边,一声也不出,只是低头看着元钧,间或伸手摸摸他滚烫的额头,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孙公公,可是有话要说?”
没料到她话刚一说完,孙公公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奴才护主不力,疏于职守,还请太后严惩。”
凤九皱着眉看了他片刻,才一挥手,道:“孙公公,起来吧。”
她低头看了看元钧,继续说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来。”
孙公公这才站起身来,神色忧虑,却踌躇不语。
凤九心知他定然有话要说。
孙公公虽然是奴,但一直跟随元彦左右,兢兢业业尽心服侍,也从不仗着自己得国君信任就仗势欺人,为人敦厚老实,一向深得宫内上上下下敬重,不然凤九也不会放心将小太子元钧交给他照顾,如今见他神情异样,也不由得纳闷,连忙问道:“孙公公,有话就请直说。”
孙公公这才犹豫着,往凤九身边靠近,压低了声音,缓缓开
“太后,小太子的症状,和当初先帝发病时候一模一样。”他说的很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凤九并没有催促他,而是认真的听着。
“当初先帝……也是全无征兆,头天晚上就寝之前还好端端的,第二天一早,就高烧不退,只是他神智还清楚,还要老奴将奏折全数拿来寝殿,病榻之上,犹自批阅。”
“……当时太医怎么说?”凤九隐约从孙公公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连忙问。
“也说像是风寒,可又不像风寒。”孙公公回答道。
“像是风寒?又不像风寒?”凤九喃喃地重复了一次,心中越加困惑,“后来呢?”
“后来……后来,陛下本以为只是小病,并没怎么在意,只吩咐太医煎了几帖药服下,还是照旧处理国务,一切如常,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连日高烧不退,人也开始神智模糊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到后来,就昏迷不醒,药石无效,不久之后就……就……”
孙公公说到伤心处,禁不住老泪纵横,想到是在凤九面前,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陛下刚驾崩,西炎就攻来占了玉京……”
“……哀家知道。”凤九抿着唇,低低应了一声,
说也奇怪,西炎的军队奇兵突起,占了玉京,却并未对玉京造成什么损伤,百姓生活一如从前,皇宫之内,也一切如故,以卫螭素来地手段来说,算是奇特之极。
卫螭为什么如此手下留情?难道他的目地,并不是青泓?
可如果不是为了青泓,他又为何出兵青泓?为何联合北夜,将父亲地兵力牵制在北疆?更为何要突占国都玉京?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目的是为了青泓玉玺,但从他地所作所为来看,又全然不像是为了玉玺了……
一会儿可着劲的和自己作对,甚至掳走元钧;一会儿又明里暗里地帮助自己,他到底是敌是友?
凤九皱着眉思考半晌,也依旧不得其解。
卫螭,你到底在想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