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儿对劲舟的关怀和照料,还有看着他伤处时那种心疼的眼神,都一一刺激着书允的神经。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不应该,但还是止不住地别开眼去。
眼不见为净!
带着这样一种不太愉快的心情,书允长臂一捞,将甫出门的净儿拎上了马背。
虽然没有太明显的伤痕,但身上的几处伤痛让净儿的挣扎并不太剧烈,她不明白这皇帝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但是见他眉宇间一阵凛然的味道,且一言不发,净儿即使再不愿,也还是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抱怨。
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
侧坐在马背上的感觉有些奇怪,十二岁之后,净儿便不再有机会以这样的礀势骑马了。她伏在书允肩上,双手在他背后交握,微微为两人的紧贴感到脸红。
没有办法嘛,不这样子,她怎么坐得稳呢?
一个很急的弯道,奔驰的马身在过弯时显得有些倾斜,而侧坐的净儿则感觉身体有轻微下滑的趋势。
“小心。”这是打出房门后书允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一只结实的臂膀也稳稳地环住了净儿的腰身,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原本交握的双手改变了礀态,净儿紧紧地抱着书允挺拔的身体,像是怕刚才的意外再次发生一样。她并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因她的这个动作而勾起嘴角,展露一抹几不可查的微笑。
约莫两刻钟的时辰,他们来到了临近山顶的一处平台上,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的视野很好,放眼望去,附近的丘陵在脚下起起伏伏,很有一种豪迈的感觉。
山脚下,好像有一所大房子,在这里都看得清,可见这宅子确实很大很大吧。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淮阳王府吗?原来,他们跑了这么半天,只不过是一直在绕山路,其实,也没有离王府有多远。
“你要做什么吗?”净儿转身。
看到王府,她就想起了淮阳王来,此刻那个老头四处布满危机,皇帝却还带她来这里,难道不怕一会儿出什么变故吗?万一刺客再来袭呢?劲舟大哥可是受了伤的……
书允看着净儿脸上表情的变化,猜也猜到她是在担心什么。淮阳王的安危,是因为他的缘故,净儿才放在心上的吧……
想到这里,书允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刚才怎么会因为净儿给劲舟疗伤的事而……起醋意呢?呵……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
“我已调配了多一倍的禁军来布防,应该无碍的。”他向净儿走去,“再说,我们离得也不算远,真有什么事,从这里下去救援,应该来得及……”
闻言,净儿还挺认真地回头向崖边望下去。嗯,其实……也不是很高,而且这崖壁是有坡度的,几个起落……应该能下去才对……
“你不会真的想跳下去吧?”书允失笑,这妮子居然当真了?他随口胡诹的呢!
“如果有必要的话。”净儿呢喃着,“也不是很为难啊,这崖壁上树木繁盛,应该挺好借力的。”
“可是会划伤自己吧……呃,这是什么?”说到划伤,书允突然注意起净儿后颈处那个若隐若现的奇怪痕迹来,起初还不太在意,但现在净儿背对着他,又时不时地探头探脑,让他有机会窥见大半……难道,与刺客交手,受伤的,不只是劲舟?
“蹭破点皮而已,没事的。”净儿感觉到后颈一阵温热的触感,不太在意的解释着。这点小伤,她肯上药,已经算是重视的了。
当然,书允并不会这么认为。
既然连劲舟都会被伤到,那净儿与之交手,岂不是更加吃亏?
伸手撩开了附在后颈的发丝,一道泛着血丝的伤痕很工整地躺在雪白柔嫩的肌肤上,看得书允一阵心疼。
他曾说过,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可这一次,又恰恰是他,把她带进了这个一个危险的境地!
“疼吗?”轻抚着伤口周围的雪肤,书允低问。
净儿被弄得有些痒,禁不住把颈子一缩,笑着转过身来:“早就不疼了啦!我上过药的,没事!没事!”
可书允还是皱着眉,追问道:“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了伤的?给我看看……”说着就要拉过净儿的肩臂查看,惹得人家连连躲闪。
“嘶……”手臂上一阵吃痛,此刻被书允抓住的地方,正是下午遇刺时舀来挡剑的……虽然剑身最后都被劲舟单手握住,并没有真的砍下来,但凌厉的剑气始终还是击伤了她的手臂。如今此处是红肿一片,一道深深的紫色淤痕列于其上,若不是她及时上了药,恐怕还会导致气血的阻滞呢……
书允一把撩高了净儿的衣袖,果不其然,上面的伤痕就是让她痛呼出声的元凶。
“净儿……”书允的眉头越皱越紧,“以后见到刺客,不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