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的感知能力不仅仅是以自己为圆心向外延伸出圆形或扇形，对被覆盖进这一范围的一切事物进行信息上的探查接收，好像这个能力的增强也只局限于范围的扩大或是读取信息量的增加和层面的深入。

首先这个覆盖并不存在固定的具体形状，可以是不规则的，只存在延展总体面积。克劳德甚至可以将感知凝集成射线，如三百六十度扫过，但映射进大脑只能出现雷达图那样，表现大概的方位和距离的图像。

而受制于感知无法穿越多少具有一定厚度和密度的物体，障碍重重时也会影响克劳德对感知接收到的信息的即使处理，所以这种扫射式的感知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不是毫无阻拦的进行直接的感知，克劳德收回感知后，脑海里回荡着代表眩晕的嗡嗡声。他勉强挤出一点精神，松开抓着墙面上的凸出，踏着墙面，借着反推力让自己跃向了屋子后方的树林中。

他闭目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慢慢思索着吉斯跟副官对话的内容，还有他腰间的武器。凭借他自己视为特长的推（脑）理（补）能力，结合以往收集到的信息进行联系，虽然还没有证据完全确定，但是需要证据吗？只要提出合理的怀疑就行了。

要去找村长商量一下了，既然吉斯要在朗特恩那亲自下场，就趁着这个时机从他别墅里找出证据，而我也到朗特恩去，见机行事。

但是如果有录音工具那就方便了啊，也不能指望让吉斯以为自己计划成功，胜券在握时得意忘形，把自己的阴谋抖得一干二净，让偷偷躲在一边的正义之士听见。

曾几何时，克劳德借着锻炼感知能力，将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不平事跟村长汇报，比如少年队商量着找自己麻烦啊，守备队的大头兵对骚扰村民啊，或是村民私下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事啊……尤其是此人喜欢当目击证人，将自己奉献给了正直和正义。

凭借多年举报经验，从来不举报子虚乌有之事的诚信，还有自己逻辑严密，合情合理的推理，村长即使不完全相信，也会提高警惕进行试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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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吉斯是个大反派，他现在在策划着什么阴谋将来要危害整个村子？”

村长饮了口杯里热茶压压惊，这一次的举报内容就太耸人听闻了，让他也一时间也没理清自己的思绪。

“唉……当时还以为你是劝我不要逼得维姬再次情绪失控……你居然是联合她对付吉斯，还跑到吉斯家里偷听他跟自己副官的谈话……你以前不是说过，你不想跟吉斯有任何的牵扯联系吗？”

村长一时间也想不通，但心里对克劳德的信任，让他对村子的安全产生了焦虑，从来只是压下来的火爆脾气涌了上来。卡尔看起来是傻，但是老老实实的绝不会闯出什么祸，这个从来人前沉稳冷静的秀气男孩——克劳德，才是祸乱之源。

“但是我还说了只要吉斯的行为不会影响到我的话，我最烦的就是与世无争还有人要找我麻烦了。

虽然我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它恰恰可以将六年前的西村遭袭，吉斯的毫不作为以及突然找不到人，还有他有时候不按条例离开哨所，返回驻地等等的事。”

克劳德有一种特殊的转移话题的技巧，那就是提出比对方说的更加重要的事情进行讨论。

“我以为你最近是真见到外面的高手，潜下心修炼了，才变得这么安稳……就当你复述的话完全真实，就是吉斯和摩顿亲口说的，但这种猜测就像是在编故事。”

“村长，比起海军中的贪污腐败份子，男人中对女子始乱终弃的人渣，你要相信我正直纯洁的品格，你愿意放任完全不能信任的吉斯去做这么可疑的事吗？”

“你说的简单，这让我怎么在这件事上相信你？或者你觉得扳倒吉斯很容易？”

“直接做掉他当然比揭穿他的真面目，掌握他犯罪的证据要容易很多，对吉斯不满的村民只不过是恨得咬牙切齿，而你是心里纠结要不要做掉这个完全不履行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守土安民的职责。”

村长在克劳德的话里沉默了，他跟村民们的思路确实不一样，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要是自己再年轻，不担起这一大村子的人安危，他绝对要跟这种有官方背景的虚伪垃圾好好干一架。

吉斯呆在他小别墅里享受生活的时间比在训练场上锻炼体术的时间多太多了，收着村民们每一次和外界买卖的一部分抽成，还有每年的村子里的收获要用犒劳守护本地的守备所的名义“贡献”出一些物资。

多年来从不见吉斯带领守备队有什么斩获，唯一一次对外公布的小股海盗袭击也不过是人家正好登陆西村遗址，然后被修炼中的卡尔和克劳德当做试炼，一番暴打和逼问确定不是什么试探的前锋就交给哨所了。

少年队的那种训练，所谓的海军标准战法，在莱曼看来简直不比街头混得一身伤的混混高明多少，没有战斗意识驾驭的规矩把式很难说打得过毫无规矩，只充满了一股子狠劲杀气的老拳。

越是大点城市，下层区街头的混混们竞争越是激烈，干架越是厉害，年轻时出去闯荡过的莱曼感触很深。一些需要销赃，购买补给的海盗们，上岸后也都尽量不得罪当地的黑暗势力。

克劳德和卡尔的修行从来没有瞒着莱曼，莱曼不仅一直看着两人的进步，还亲自给他们传授自己打人或是被打的经验。他无数次的感叹：如果我小时候就意识到了，要变强就要努力地修炼，也不会出海十多年也一事无成，被别人欺负的时间占很多，不至于在一次次被打中成长。

在分部从不约束地方守备向当地民众收钱的大环境下，不伸手要钱才是稀罕事，指望吉斯的个人品德是不可能了，这无可奈何。但守备力量只收钱不办事的表现，放在其他地方的哨所也是说不过去的。

莱曼不是没有到朗特恩跟那些官老爷们抱怨过，分部从没有分出心思理会一下这个落后偏僻的小村庄。莱曼是一直憋着一口气的，从吉斯在西村毁灭时的保守不作为和事后的抢占功劳，就开始。村民们也憋着一口气，从吉斯一次次声称自己会消灭海盗，为西村讨一个公道，但是从不见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