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在后门抽烟的刘星。干夜场说累也累，说轻松也轻松，找个空隙让人顶一下随便找个地方抽支烟是常有的事。刘星就是这样。

刘星是这家夜场的服务员，七哥的手下，当然认识陈默。看到陈默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刚要开口说什么，随着陈默身后的女生出来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那表情十分精彩。

陈默直接忽视刘星的存在，当初干夜场的时候还看到过两男一女，或者两个男人从厕所里出来，面色潮红，吐气如兰，那种场面练就了陈默如今的镇定自若。

但身后的女生可忽视不了，看到门外居然还有人，唰的一下，整个人就躲在了陈默身后，紧紧拉着陈默的衣角。

在两人经过刘星的时候，刘星向着陈默竖起了大拇指。

一进入大厅，迎面扑来的音乐声几乎将陈默的耳膜震破。以前他在北京干夜场的时候就站在音响旁边，回家睡觉的时候耳朵里面全是“嗡嗡”的声音，整个人被折腾的神经衰弱。

陈默向着吧台走去，忽然身后一紧，扭头发现女生抓着他的衣服。

“嗯？什么事？”陈默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女生已经离开的，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跟着他。不过看了下女生有些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做出一副我了解了的样子。

“你找不到路？”陈默问了一下，夜场的人很多，光线又暗，第一次进来找不到出去的路情有可原。

女生点点头，目光却看向另一边。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穿过人群落到吧台那边，一只见名打扮入时的男生和一个打扮妖媚的女子缠绵在一起，不时的说说笑笑。女人扭动着水蛇腰，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男生身上，脸搭在他肩膀上，眼神的迷离。男生左手环抱在女子腰上，激动的握杯子的手都在颤抖。

“你男朋友？”陈默问了一句，女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拉着陈默的衣角就往外走。

夜晚很清冷，尤其是在成都四月的晚上。

连续几天高温后，下了两场雨，温度稳定在二十一度左右，陈默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还下着毛毛雨。

从场子里一出来，耳边震动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陈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好看许多，他还是不习惯那种吵闹的地方。转过头的时候，身边的女生低头看着脚，不知道在想什么。陈默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出来，他太不懂得拒绝人。

女生在沉默，陈默也在沉默，两人沿着街道一直走，不知道要走向哪里。

“我一直都喜欢他的。”女生突然开口说道。陈默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青梅竹马，一起努力，然后进了同一个学校。我本来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可是进了大学之后，我发现他变了。”女生脸色黯然，表情很难过。

“他开始注意打扮，喜欢和不同女生一起出去玩，喜欢去夜店，酒吧，成天成天的不见人影。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我想……挽回他，我不想失去他，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他……”女生缓缓的蹲了下来，两手紧紧的环保住自己，夜晚的风很冷，但是比不过心里的冰冷。

陈默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在黑夜中蹲了下去的女生，那么孤独，那么无力。

他想起小时候看到过一只遗弃的小奶猫，黑色的，被丢在外面，发出凄凉的叫声。

那个时候天也在下雨，灰蒙蒙的给窗子铺上一层雾气，陈默就趴在窗子上面看，但他不能出去将它捡回来，因为家里不会让他养宠物。所以他只能那样看着，耳边传来小猫的叫声，一阵阵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