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往事(1 / 2)

 老丁开始正经说事了。他说:“……去年,有一个比较严肃也比较有权限的机构看中了我,我们双方眉目传情,很有点意思了,可后来,被我们的前班长老张这个儿子给搅和了。他妒忌我,你晓得。他胡乱给人家说了几句我的过去,就让我失了手。……当然,他老张知道我的缺点也是我们之间关系深厚的一种表现。但是他真的不懂我。我不怪他。我只是觉得对自己有愧,以前没混好啊,要不他怎么敢那样笑我?如果俺把日报社的广告部整个拿下了,那可不得了,一年的广告费用你知道多少不?……我和老张都是苦出身,我们头脑里的都是底层思维,我们如果互相揭短那我们还混不混了?我们和虚无不一样啊,虚无你知道,他吃他老子的饭啊,他不是我们苦出身的人啊是不是?……不说这些了,还说现在吧。不过你能判断我和他们的关系了。……现在我有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选题,俺要搞一个全省的乃至全华东地区的商标文化展,俺发现俺现在的智力实在是不得了,只要俺策划一个文化动作,俺就可以获得大把的钞票,兄弟,天下之钱天下公,能者多得啊!……你看,我如今在琥珀山庄已经买了两个大套,但我一人鳏居着,小姐招之即来。还有,我在股市抛了二十多万,你看我是不是特牛逼?……二十多万,称一称就是十几斤啊!现在已经是四十三万了!……这个世界怎么玩,我算是晓得点壶奥了。男人多得像中原的麦子,可会玩转这世界的很少,倒过来,被这个世界玩的倒是很多!”

我说:“既然有这么好的买卖,干吗不请老张出山一起搞?”

老丁说老张不行。他说:“老张他舍不得自己的卵脬工作,如今,他是一个被固定的动物。不过他混好了,以后我们或许也要靠他。体制内,体制外,都要有人才行。现在,真正的在市面上蹦达的,就是一些像我们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我们最有活力。一个社会有没有活力,就要看我们这些人了,不是看老张他们那些按部就班、升官发迹的人。他们都是一些干瘪的符号。嘿嘿,男人多得像中原的麦子,但都是些平庸的男人!只有我们最有活力,最有欲望。老张,虚无,只是我们需要的人,需要打的牌。我们坐庄。我,老丁,你,韦雄黄,坐庄。”

我们从琥珀山庄出来,老丁带我到“老地方”去。

老丁说那两百多平米的地方是他开的。到了以后,我们找了一个安静的位子坐下了。后来,来了一个女的,老丁向我介绍,说她是一个副总裁,姓田。

我一看,就是那天在东都大厦开新闻招待会的那家公司的副总。

说着话,大家自然就拉近了。吃的是自助,各自取菜。老丁恭维地为副总去取进口包心菜去了。

田总冲着我说:“久仰,我上大学时就读你的诗。”

我说:“听了你的话,很受鼓舞。”

她又问:“韦哥,现在在哪里做事?”

我说:“混得很惨。”

她说:“看不出来。”

她像小鸟一样,女人吃自助是应该受到优惠的,像小鸟啄食。

老丁坐回来后,不停地受到电话的骚扰,老丁不停地朝年轻的田总说:“接最后一个了接最后一个了。”可是,一会后,又响了。老丁抱歉地对田总说:“真的最后一个了,我马上就关机。”

老丁其实是在炫耀自己的铃声多。

田总并不在意,只和我说话。她坦率地说:“是我缠着老丁引荐你的,真的好想见你。”

我说:“好荣幸啊,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样迷人的田姑娘。”

“有人说我是田螺姑娘。”

“哈哈,好名字。”

后来老丁看我们谈话过分火热,就说改日再聚吧。田总走前,把她的手伸给我,我捏了她的手尖。

姓田的一走,老丁马上狠揍我推搡我,然后,他问我:“怎么样?”

我说:“什么怎么样?”

老丁说:“你跟俺装糊涂,俺要把你吊起来打!”

我说:“还可以。她的矜持和庄严还不行,还有点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