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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项小宇和赵福娃哪有这讲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惯了，在家里大裤衩子人字拖，一上沙发就盘腿，又是摸档又是掏鼻孔，东倒西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和胖福在河里摸鱼更是衣不遮体光屁股蛋。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进了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

项小宇开始换鞋，黄曼笑着说：“不用换不用换。”项小宇坚持换赵福娃也不好真如主人家客套免了礼行，脱了运动鞋把冒出两颗圆嘟嘟胖趾头的脚套上拖鞋，王小娉见状觉得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

项小宇和赵福娃局促地坐在沙发上，黄曼递过来苹果，说：“还是头一回有同学来家里呢，你们都叫什么啊？”

项小宇说：“我叫项小宇，楚霸王项羽的项，大小的小，宇宙的宇。”

“和我们家小聘中间的字一样呢。”黄曼问赵福娃：“你呢，可爱的小胖同学。”

胖福把苹果捏手里，竟有些害羞道：“赵福娃。”

黄曼又问：“你们家住哪个区，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小娉不耐烦了，“妈，连我同学都不放过啊。”

黄曼一拍手，“得，嫌我在受拘束啊，你们自己聊。”起身进了一个房间，待房门合上后，王小娉解释说：“只要是来我家的客人，我妈就给爸爸拉选票，连你们爸妈的主意都打上了。”

“没事。”项小宇说。

“小孩子不干涉大人生活，大人也不要干涉小孩子，你们说对不对？”

“嗯。”项小宇和赵福娃一起点头。王小娉看了他们两秒钟，“说吧，不辞辛苦大老远跑来找我什么事？”

项小宇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我们要参加车神大赛。”此话一出，王小娉瞪大眼睛抬手一巴掌拍在赵福娃脑门上，啃了两口的苹果从手里跌落，胖福先救回地上骨碌碌翻滚的苹果才不解问道：“干嘛打我？”

王小娉咬牙切齿道：“你个白眼狼，不报我救命之恩，还追到家里来陷害我。早知道把你丢在修罗场由你自生自灭。”

“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我这不就是专程来登门道谢的吗？”

“有你这么道谢的吗？在我家里别提D党的事儿，让我妈知道了我死定了，还说你不是存心的。”

项小宇说：“王小聘你冷静一下，我们帮你保密，你把地点跟我们说了就行。”

“不知道！”王小娉双手抱胸冷鼻子冷眼道：“在我妈出来之前你们赶紧走。”

看样子谈不拢，算了吧，撤。项小宇把苹果原封不动放回茶几上，起身扯赵福娃，“走。”胖福嘴里咬着苹果，一手抓一罐可乐。赵福娃双手不闲没法穿鞋，只得把鞋套了拖着往外走。这时黄曼从里屋出来了，说：“咋要走？我已经给酒店打了电话让准备午饭呢。”

项小宇说：“多谢阿姨，不用了。”

“吃个便饭不当误事，难得有同学来一次。小聘他爸爸工作忙回不来，特地交代好好照顾同学们。再说了，去自己上班的酒店吃饭不花钱。”

“妈。”王小娉真怕万一两人留下来吃饭说漏了嘴，黄曼是个万分精明的女人，三两下就把这两位肚子里小九九全晾在太阳底下了，和黄曼较量的老生意奸商油子都招架不住，何况这对没熟的青瓜？有其母必有其女，王小娉也是个精明丫头，心理活动也就是在一瞬间，说道：“同学找我是来咨询暑假作业上的问题，我跟他们去一下书店查询资料，晚了书店该关门了。下午学琴我自己去，跟他们一起刚好顺路。”不等同意取下挂在门口的提琴包。

黄曼想了想说：“不留同学了，路上有个照应也好。呃……那个小胖同学……你的袜子和鞋颜色不对称，下次穿白鞋记得配浅色袜子。”赵福娃怔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