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跨出客栈门槛之际,徐杨的声音又从柜台里传来:
“对了,阴兄弟,你刚才不是想找我姐么?我姐回来了,正在后院呢!”
回来了?
这么快?
阴十七回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着我们住进客栈到这会,都还未见到老板娘的小公子,就想着问问老板娘,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见!子落最是喜欢小孩儿了!”
被她一根手指指着,无辜躺枪的叶子落保持沉默,眉峰却很实诚地皱了起来——他不喜欢只会哭闹的小孩儿!
徐杨一听是关于自已侄儿的事情,一想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沮丧道:
“轼哥儿病了,自小就病了……唉!不说了,都是命!”
再没兴致与两人说话,徐杨交代店小二看好客栈,他垂头丧气地走入后院。
看着徐杨那个模样,叶子落道:
“看来真是重病。”
阴十七轻嗯一声,率先提步走:
“徐杨大哥这会肯定是到后院找老板娘去了,必定还会与她说一说我们提到文轼的事情。”
叶子落灵光一现:“你是故意的?”
阴十七又嗯了一声,将她与徐莲花在二楼林涯客房里刚刚说过的话再叙述了遍,道:
“本来我以为老板娘跑出去,定然会找一找关健的人物,可没想到她冷静得那么快,竟是没找,很快便回来了。”
叶子落明白过来:“所以你特意又提了提文轼,就是为了再次刺激下老板娘?”
阴十七问叶子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份?利用母子天性来折磨一个母亲,我……”
叶子落道:“你没错,也不必感到不忍,你要想,你是在救人,无论是老板娘,还是纪光发,或者还有谁,你一直都是在设法救人!”
阴十七顿步停留,她直直看了叶子落许久。
夕阳照亮了两人半边的侧脸,也将两人的影子拉个老长。
两人赶到三藏寺的时候,正好赶上寺里的斋饭。
斋饭并不怎么美味,甚至是寡淡无味的,但每个人都吃得安安静静,无论是寺里的和尚,还是县衙里的官差,个个将食不语进行得很彻底。
用完斋饭,姜生带人去查杨立聪爱慕的神秘女子,姜大朋则带人在三藏寺里查问搜看了近一下晌。
可三藏寺占地颇广,查问搜看的过程中又得细心,因为一马虎就绝然发现不一细节中的端倪,这是阴十七特意临走又跟姜大朋强调的,让他一定得贯彻到底。
姜大朋照着阴十七的话做到了,于是临到日暮,还未全部查完。
在临近方丈室的一个小院里,姜大朋给阴十七找来一张三藏寺的平面地图,她正研究着。
姜大朋与叶子落则在旁说着话,互换一些信息线索。
两厢说完,姜大朋讶道:
“这么说来,莲花客栈里有异常的人是那徐莲花?”
叶子落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正聚精会神研究地图的阴十七。
姜大朋明白叶子落的意思,随之也看了过去:
“阴兄弟,你给说说呗!”
阴十七头也没抬,果然很好说话地就给说说:
“老板娘只能算是明面上有异常的人,暗地里的应当还有。”
姜大朋问:“几个?”
阴十七道:“最少还有一个。”
然后没了。
叶子落想了想阴十七话里的“暗地里”三个字,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是说,这明面上与暗地里的人有可能是两个派系的人?”
姜大朋糊涂了:“两个派系?”
怎么他有种越扯越大的感觉?
阴十七点头:“对。”
一个字,且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因为她已经确定肯定了这个定论。
叶子落道:“老板娘背后的人是徐明珲,确实是给莲花客栈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么多年了,难道徐明珲不厌烦么?”
姜大朋也提出疑问:“还有你说的暗地里的人,那又会是谁?”
阴十七没有作声。
她目前对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只在推测的阶段,未经过证实成为定论,她无法说些什么。
有时候不成熟的推测,也是一种误导。
不过若是展颜在的话,她大概不会有这种顾虑,她会提出来,然后两人一起探讨。
展颜有时候,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惊喜。
而叶子落……也能。
就像在莲花客栈外的街上,他跟她说她没错的那一段话。
姜大朋没等到阴十七的回答,以为阴十七没听到,想再问,却让叶子落阻住了:
“十七肯定是还未下最后的定论,等十七能做一定的肯定之后,便会跟我们说了。”
姜大朋哦一声,果然没再打扰阴十七,很老实在坐着等外面的情况。
叶子落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寺里的清茶。
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叶子落说了那句最后的话后,阴十七的嘴角便一直弯着——他是越来越了解她了。
直到察觉出三藏寺地图上的一个地方有蹊跷的时候,她才隐了笑容。
阴十七将地图上的某一处指着,叫姜大朋看:
“这里是什么地方?”
姜大朋早就先将地图上的所有地方先了解清楚了,一看阴十七指尖指的地方,便道:
“那是三藏寺的一个小院,地方还没我们这个小院大,是寺里的面壁室。”
也就是,寺中和尚犯错后被罚关禁闭的地方。
阴十七问:“这里可去查问搜过了?”
姜大朋道:“还没,不过倒是我问过几句,说是因着寺里很久没人再犯错,那面壁室已有许久未曾住过人了,几近荒废……诶!阴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