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发也从另一边墙角走到展颜面前,与余高并排站着:
“是啊,差爷,您尽管问便是!”
展颜道:“先前你们说,你们最多只能算是帮凶,那么主谋又是谁?”
余高与余大发对看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
“村长父子四人!”
展颜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只看着余高问道:
“徐姐死在木屋的时候,你是第一个进的木屋里间?”
余高应是。
展颜道:“凶手是谁?”
余高有点怔了:“什么?”
随即又反应过来:“差爷,那日小民在上山之前便知道了徐姐已死,但到底是谁杀了徐姐,小民确实不知啊!”
展颜想起阴十七之前说过,余高在未踏进木屋里间便大声喊起了徐姐已死的话,也就是说余高确实早就知道了徐姐的死讯,这一点余高没有说谎,那么是谁告诉了余高徐姐的死亡讯息?
余高毫无迟疑地应道:“是村长!”
余大发也帮腔道:“对!这件事小民也知道,确实是村长告知的小民!”
展颜还未再开口,隔壁牢房已传来余关的怒吼:
“你们放屁!村子里谁不知道村长根本就不会蛊术,村长又怎么可能是杀害徐姐的凶手?!”
余高、余大发被余关突然的怒吼皆吓得一跳,也是心中有鬼方会如此,再被展颜锋利发刀的双眼一扫,已然纷纷软了腿跪下去:
“差爷饶命!徐姐已死一事,确实是村长对我们所言,但、但但是不是村长所杀确实无法肯定,不过我们可以肯定,便是非村长所杀,那也与村长家脱不了干系!”
展颜在这两日里,早从石仵作、珍稳婆那里得知徐姐的尸检结果,确实如余关所言,徐姐是被蛊术操纵的蛊虫吞食掉整个五脏六腑而亡。
倘若余得海并不会蛊术,那么凶手当然也就不可能是他。
展颜问:“水月村里,谁会蛊术?”
余高与余大发又对看了一眼,他们不是不明白展颜的意思,只是想到他们心中同时想到的那个名字,两人的眼里便不禁有些茫然,按道理是不可能的啊!
展颜看出点苗头,不禁轻斥道:
“还不快说!”
这会隔壁牢房又传来余关的笑声,那笑声笑得有点癫狂,又有点报复的快感,似是余高、余大发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他也想到了,而且为这个答案感到万分的开怀。
阴十七知道余家长女三代的事情,展颜这会却还不甚清楚,因为阴十七根本就来不及与他、花自来两人说道,便被其他事情引开,各自办事。
倘若放在以往,这样信息不互通的情况自然是不会发生的,岂耐这两日除了花自来正常之外,捕头吏房里的另两人就没一个是完全正常的。
不管是展颜还是阴十七,皆因着各自心中的结而患得患失。
就在两厢各自做了决定之后,又被不得已的“分道扬镳”而扰了各自的心神,说是继续查案,但要回到从前那样全神贯入,在那个时候两人明显都做不到。
说着案子的同时,皆控制不住地将一些心神游离在外,以致造就了展颜少问、阴十七少说的情况之下,案情线索完全不互通的状况。
展颜没有动,也没有再问余高与余大发,只是静静地听着余关异常畅快的大笑,直到余关自已停下,充满报复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村子里就两个人会蛊术,除了神婆徐姐,就是徐姐的高徒余佳丽!差爷你说,谁会是凶手!”
愤恨地说完,余关再次疯狂地笑了起来。
展颜侧向余关牢房那一边的脸慢慢转回,他看着跪在他跟前的余高与余大发:
“他说的是真的?”
余高、余大发这回没有再对看,而是齐齐地点了下头。
展颜半眯起了眼,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即便残了双腿陷于高烧昏迷中,还不停喊着说着让阴十七快跑,不必管她的余佳丽,那张稚嫩而美丽的小脸会是谋杀自已师父的凶手么?
余高想了又想,吞吞吐吐地道:
“小民听说……小民是听说的,做不做得准还要差爷定夺!”
展颜冷眼瞧着余高:“说!”
余高被展颜那么一瞧,只觉得脖子微凉,不禁缩了又缩脑袋,像只驼鸟般想完全钻到领口里去,他润了润干涸得裂出血丝来的嘴唇:
“今年排到余光年夫妻俩与两人出水月村引外来人进村,那时听说余佳丽就死活想跟着余光年夫妻出村子,但徐姐没同意,说是余佳丽还小,死活不让!”
余大发与余高一样,皆是水月村里形同混混瘪三的存在,有事没事就爱打听旁人家的事情,更爱整个村子到处晃,那听点这说点地乱打浑过日子,他也听到了一些:
“这个……小民也有听说,那时余光年夫妻都同意带余佳丽出村子了,余佳丽也是铁了心要跟着,但最后不知怎么地,余佳丽没跟成,后来听说是让徐姐关起来了,关了整整三个日夜,还被罚抄符咒,其间滴水不许沾的!”
相较于余高所说,余大发说的更为详细了,说得有鼻有眼,就好像余佳丽因此对徐姐埋下怨根,再后来以蛊术控蛊杀了徐姐,也算水到渠成,前后呼应了。
可展颜想到那险些被嘶咬成残腿的余佳丽,她那张坚强固执的小脸,他便有些不大相信,她对徐姐的感情并不作假,连被余得海父子用火攻逼出屋下洞的时候,她也不忘求叶子落带上徐姐的尸体逃走。
这样在意死后的徐姐,怎么会是操控蛊虫掏空内脏致徐姐死亡的凶手?
→_→又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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