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县令大人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似是触动了被赵星拱打的伤处,顿时呲牙咧嘴,蔡师爷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他顾不上自己的邋遢形象,抓着蔡师爷的领子惊恐道:“你刚才说什么?!”
蔡师爷自知失言,犹豫道:“今日清晨我出门遛鸟,听见城中的百姓都在低声说着话,似乎很怕别人听见,我指使衙差抓了两个,一问才知道,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他们听说,青狼帮和老虎帮要来攻打县衙门……”
县令白大人听到蔡师爷这般说法,扔了他的衣领,颓丧地坐回到座位上,脑子在一瞬间变得空白:“他、他们为何要来攻打我衙门,难道,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在造反吗?”
蔡师爷毕竟吃的是出主意的饭,脑子比县令大人灵光一些:“大人先不必恐慌,只是几个市井小民在传的流言,当不得真。”
“对,对,一定是假的,当不得真。”白大人瞬间找回了主心骨:“蔡师爷,你率衙役们去抓人,把那些人抓起来,全都给我抓起来,问问到底是谁在造谣!”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原本流言的范围并不广,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若是派衙差去捉人,便坐实了这件事情,到时候引起大面积恐慌,那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县令大人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一脸迷茫:“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去征调州府的军队?”、
蔡师爷坚定摇头:“这样没有证据的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调动州军,何况调用军队入驻县城乃是大事,手续繁琐,若真如他们所说,孙老虎和梁焕成两日之后便要攻打县衙,时间上无论如何是来不及的。”
县令大人沮丧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蔡师爷,你可要帮我啊。”
蔡师爷想了想,俯身在县令大人耳边:“大人不必惊慌,不妨如此这般……”
便是这样,县令大人想要处理赵星拱的事情便拖了下来,当天的下午,那件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便是连私塾里的小孩子们也都开始讨论起来。
刘方瑞趁着下课时分走到赵星拱桌前:“你听说了吧,那件事情。”
赵星拱当然听说了,甚至比他们知道的时间还要早,但他想不通的是,若是那位公子真的有心攻打县衙,定然会严格保密才是,发生今日这等状况,无论县令信是不信,自然会加强戒备,甚至是向外求援,无形之中给他增加了许多困难和压力,那位公子便没有算到这一层?亦或这本就是他故意放出的消息?
小孙龙被绑架的事情被夫子压了下来,在私塾之中没有人会去讨论,更没有人知道孙龙便是两日之后要攻打浣溪县衙的孙老虎的儿子,孙老虎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让赵星拱有些纳闷,即便这样,那位公子仍然没有改变计划的打算,看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对方一手操纵的。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带着这样的疑问,赵星拱放课之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来到了李瘸子家,打算和他咨询一下,毕竟对方是老江湖,这些小把戏定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但一番叫喊之后,却发现李瘸子并不在家。
通常每天这个时候李瘸子应该在家喝酒才对,他在浣溪县能说话的人不少,能交心的人却没有,这个时候出去,是酒喝完了吗,自己明明前几天刚给他打过的……
赵星拱不疑有他,便在门口坐了下来,等李瘸子回来,忽闻屋内传来一声异动,赵星拱回身一看,原来是先前搭救的人在昏迷中做了噩梦,两只手不停地舞动着,似是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