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当家梁焕成拜倒在老人面前的时候,他们更加疑惑了,当然也跟随着一起爬在老人的脚边,老人温和地笑了笑,上前伸手扶起了大当家。
梁焕成伤还没好透,脸色苍白,爬在地上迟迟不肯起身:“老先生,您总算回来了,这一次您可要为焕成做主啊!”
赵星拱这两天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自从他说要学剑之后,李瘸子变得沉默了,虽然平时仍然和他插科打诨,但赵星拱明显可以感受到,李瘸子有很重的心事。
赵星拱不是那等没心没肺的人,李瘸子武功高绝,以他的武道修为,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只是不知他为何选择隐居在浣溪。但是无论如何,赵星拱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
于是这些天来,乡亲们总能看到赵星拱拿着一柄木头削成的剑,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或跑或跳。之前便瞧不起赵星拱的林大娘不止一次地劝说赵寡妇,赵星拱的痴病是不是又复发了,应该找大夫来看看。
赵星拱自然没有犯病,他只是按照那本在家里无意间发现的剑谱在练习,不过他总觉得这是一本假货,因为他根本无法按照上面的画像做出动作。
这倒不是说赵星拱拉不出屎愿茅坑,其实他在李瘸子的指导下练习基本功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无论是协调性还是力量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普通的小混混三五个都近不了身。但这本剑谱的奇怪之处在于,许多动作都是反关节的,做起动作很不自然,更别提流畅性和美感了。若不是母亲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赵星拱肯定会将它当做是走街串巷商贩拿来骗人拯救世界的秘籍。
好几次赵星拱都忍不住想要问问母亲有关这本剑谱的事情,至少要知道有没有人练过,练过的人厉不厉害,但每每话到嘴边,他却都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练习这本剑谱,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亲爹。
赵寡妇之所以叫赵寡妇,便是因为没了丈夫,但没了,是死了,还是走了,赵星拱并不知道。
他曾经小心翼翼地和同村的小伙伴打听这些事情,但小孩子哪里知晓,除了嘲笑他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再没为他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赵寡妇也同样从不和他提起有关他爹的事情,这让他彻底没了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提起母亲的伤心事,若真会这样,他就真的不是学剑而是学贱了。
赵星拱学武的进度并不慢,这和他的努力分不开关系,如果说有人用天赋吃饭,那么他便是靠勤奋喝粥的那种人,不过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他是天才和蠢才的结合体,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是没有什么可能成为一流高手了。
也便是因为他练习不了真气,所以他对身体练习的要求十分苛刻,苛刻到让李瘸子也不忍心的地步,他今年十二岁,身体已然十分结实,用李瘸子的话来讲,如果不是他修炼不了真气,几年之后必然名扬天下。但事情便是这样,如果怎样的事情赵星拱不会去想,他只想让现阶段的自己变得更强。
“明日还来吗?”李瘸子并不在意赵星拱日后所能到达的高度,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努力,他很欣赏。
赵星拱揉着酸痛的手腕:“我明天和娘亲一起整理园子,若是得了空,就给你送些蔬菜过来。”
“顺便去老张头那打壶酒,记我的账上。”
“好。”
赵星拱辞别李瘸子,踏上回家的路,他的脑子里想的尽是那本剑谱里的动作吗,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有两个人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他和卖完豆腐的母亲汇合,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