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宜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抬手将剑尖抵在孟姬地额头。
“长姬!”瑞敏抬高了声音,强调地提醒她,“无论孟姬做了什么。她都是您的姐姐。按照族法,只有宗主与宗亲堂或者刑堂能处罚姬君。”
“提醒我还不是宗主吗?”白初宜冷笑,剑却没有移动一下。
“姬君……”瑞敏有些有着急,因为更多的人将目光转了过来,不仅是那些宗亲元老。还有与她一样赶来善后的人。
“姐姐?”白初宜冰冷地怒意让瑞敏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你认为一个口口声声说我父亲是下贱悖伦的人。还应该活下去吗?”
瑞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个瑟缩着发抖的孟姬。
“……而方才在这里听着的人居然一致认为,那只是对事实的陈述!”白初宜再次冷笑。语气冰冷得让不少伤者恨不得立刻不省人事。
“长姬,你敢说子君与东岚羽桓之间是清白地?”被医侍扶着一位老者忽然开口,神色郑重,语气平静,仿佛他地右腕并没有仍在滴血。
白初宜没有看向他,对这个问题只是抱以冷笑:“不清白就可以容她如此陈述了?民间故事中,圣帝也谈不上清白吧?”
“放肆!”
不止一个人地声音同时斥喝,引来白初宜不可抑制的狂笑。
“我自认为我的言辞十分谨慎了!”白初宜陡然敛容,“以各位方才地表现有资格指责我放肆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又一个反对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敢在宗亲堂行如此狂悖之事……”更多的喧嚣声附和其后。
瑞敏愕然抬头,不敢相信这些宗亲元老至今仍未看清情势。
白初宜却毫不动容,持剑的手更是没有颤动一下。
“姐姐……”她看着孟姬,笑得温柔,那些眼神却让瑞敏心中一阵阵发寒,“知道吗?我也不喜欢我的父亲那么在乎东岚——让我根本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将我当成女儿!但是,我很确定,非常确定——他已经给了我所有他能给的一切!所以,他是我最在乎的父亲!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对他出言不逊的你呢?毕竟,对白氏,父亲可没有留下任何叮嘱,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她疯了!
瑞敏忽然觉得孟姬之前的呢喃实在再正确不过了。
“你不能杀我!”所有的恐惧都比不上死亡迫在眉睫的感觉,孟姬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还不是宗主。”
“我为什么要遵守那些族法呢?”白初宜冷笑,手腕轻动,剑刃立刻刺破了她眉心的肌肤,鲜血顺着鼻梁流下,惹来又一阵尖叫——
是的,她为什么遵守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血誓……即使是血誓也不能阻止她杀人啊!
瑞敏能够感觉到宗亲堂内诡异的安静,眼角瞥到执事示意的手势,她悄然退后,与大家一样——很显然,内府上下已经有了选择——
这是宗主权位的争斗,他们只能选择立场,却不能动手。
“……不如我给你一个选择……”白初宜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孟姬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有关我父亲的事情的?”
瑞敏蓦然止步,清楚地看到执事眼中闪过的锐利光芒,随即,在孟姬诚惶诚恐的急切声音中,她听到年迈的执事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看着白初宜反手击晕孟姬,随后淡然收剑,转身开口:“都听清楚了吧,总执事?”冷漠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最平常的问候。
转过身,她看到曹正站在门外,正躬身参礼,他的身后是宗主直领的近卫。
“属下明白。”同样的冷漠语气让瑞敏瞬间看到了满天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