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太多了,难受,不用了。”驰鸣摆了摆手,接着浑浊的目光对上她的。
“丫头,听老头子我一句话,别去找唐亦洲,如果能离开这里,就尽快离开。”
怎么可能会离开。
但驰鸣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目光也盯着自己,仿佛不点头,对方就不放手。
为了让他安心,只能违心的点了点头。
驰鸣是真的身体欠佳,说了一句话就昏昏欲睡,驰锦昀见状将他扶进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俊脸陡然一沉,想也没想,抓起钥匙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当那辆银白色的跑车绝尘而去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才从树丛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原本也是想冲动的想直接去医院找唐亦洲,可是转念一想,有时候太过冲动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情还没求到,或者错还没没认到,反而会弄巧成拙。
为今之计,她先想找念君探探口风。
提步正要走,眼前又拦下一道黑影。
看到那双熟悉的鞋子,钱米都懒得抬头了。
“我说了,别拦着我,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对方沉沉开口:“我也说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执迷不悟。”
“什么叫痴迷不悟,我这是在弥补错误。”
季风冷笑一声:“弥补什么错误,还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贪心不足蛇吞象。”
“你给我闭嘴。”
她是真的生气了,用力一推眼前的男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比比发表意见。”
抓住那只手,男人脸色阴沉。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是在作死。”
“我作死又怎么样,我就爱作死,你边去。”
如同炸了毛的猫,所有的情绪涌了上来,想也没想,用了吃奶的力气季风推了一个踉跄。
清瘦的身形往后退了一步,看她转身欲走,季风慢慢开口。
“你想过要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了吗?”
前行的娇小身躯微微一颤,却没有停下脚步。
季风也拦着,而是继续说。
“你只想着驰家,想着唐亦洲,那你想过自己的师父吗,想过你自己吗?”
师父?
“我想唐亦洲既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扳倒驰家,那估计想要捏死你师父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吧。”
“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唐亦洲真要报复你们,那他肯定会从你的弱点下手。”
弱点?
季风点到为止,也不拦着,而是手放口袋直接转身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真要他为了你陷入危险吗?”
一针见血。
季风说的十分平静,分析的十分理智。
理智到,她恨不得上前一个拳头把对方打晕。
这个死家伙,竟然能一语戳破一切。
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心之中,刺痛伴随着丝丝血迹。
该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钱进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等看到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走近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丫头没那么蠢。
见他们还未走近,他就上前,伸出食指戳着女孩的额头骂骂咧咧。
“钱大米,你脑子沟壑是平的吗,不会绕弯子吗,这时候应该能躲就躲,你还去迎面撞qiang口,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骂了一句不解气,喘口气继续。
“劳资一把屎一把尿的帮你养这么大,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你这小崽子还没好好孝敬我呢,怎么,就想去从容就义了。”
“师父。”
“你还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师父。”
“别打岔!”
瞪了某人一眼继续:“你说你,人家豪门争斗关你什么事哈,人家争的头破血流都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
“个人造业个人当,既然驰家当成做了这个决定就会想到有这一后果。”
“师父,你们离开这里吧。”
“你说你是不是蠢……你说什么?”
吧嗒吧嗒半天,蓦然听到这一句话,钱进挖了挖耳朵。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师父,你跟季风离开这里吧,以后有季风照顾你,我也放心,对不起师父,是我不孝。”
“你丫说什么呢!”
钱进气的牙疼。
“你现在是几个意思,想赶我们走,然后自己留下来从容就义,你这个,你这个!”
说着,大掌扬下,像是想抽她一样。
举了半天,最后还是忍着怒气放下。
“给劳资滚回去睡觉,想做英雄,劳资偏不让你美梦成真。”
说罢,一甩手,愤愤的转身离开。
季风看了她一眼,脸色很沉,声音很冷:“你以为我们会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吗?”
“我……”她抬头,目光闪闪。
像是不愿意在跟这女人多说一句话一般,季风转身,大步跨进自己的房间。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心里越来越乱,咬了咬牙,也进了房间。
在自个房间里头原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了一个电话给沈念君。
她需要对方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