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借贷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第一眼看上去是清纯学生样，但是一双眼睛直愣愣的一动不动，脸色死气沉沉，嘴巴红肿，衣服领子还有些凌乱。

柳岩有些狐疑，但是他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人死活？

女孩看了看他的合同，一言不发，带着柳岩往里面走。

四周很安静，似乎经过的房间都没有人，但是又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走过一个木地板的走廊，她在最后一间房间停下来，敲了敲门，门上有个鎏金铜牌“经理室”。

柳岩不由抓紧了手里的包，心脏砰砰直跳。

“请进——”一个浑厚的男声。

女孩站着没动，柳岩愣了一下，走上两步推开门——

房间里扑面一股不浓不淡熏香的问道，柳岩停在门口，差点想打喷嚏，好不容易压了下去。

他紧张得手开始发颤，眼睛快速扫了一眼，里面的装修像个书房，墙上挂着水墨画，靠墙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书，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摆着文竹、招财猫和一台点钞机。

柳岩有些愕然，没有想象中赤膊的光头大汉，一脸横肉，脖子上戴着跟拇指粗的大金链，黑涩会老大霸气威逼的场景，相反，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岁，身材略微发福，一副厚厚的眼镜，和和气气的像个小杂货店老板。

前台女孩看到这人周身一颤，整个人都缩小了几分，似乎很畏惧。

“来，请坐，小娟啊，去泡杯茶啊~怎么没有一点为客户服务的意识？你这孩子我说多少次了啊？”

女孩低低应了声“是”，倒退着出去了。

柳岩来之前想了很多开场白，如何应对恐吓，如何辩解，甚至反驳对方都准备好了。

但是这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让他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坐，请坐！“那经理稳稳坐着，微笑点头示意。

柳岩坎坷不安地坐下，舔了舔舌头，把那个合同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来，仔细看了几分钟，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抬头凝视着柳岩，没说话。

这时候，前台女孩进来了，端了个托盘，一人一杯棕红色的茶。

“你……我……我钱带过来了。”柳岩抓着这个机会，把包递了过去。他感觉背后在不停出汗。

“好。”经理示意了一下，女孩默默把包打开，一摞一摞地摆好，拆开，放到机器里点钞。

“唰唰唰……”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要点钞机下雨一般急速的声音。

经过几十次“铛”结束声后，女孩低声说道：“四十五万——整。”

“嗯。”经理点点头，转向柳岩，眯起了眼睛，依然是笑容，“柳先生，数目不太对吧？”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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