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人戏不分,楚怜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有了切身的体验。
戏里,温屿与池宁陷入热恋;戏外,聂子谦与她也宛如陷入热恋。
唯一能使她清晰地感受到二者之间区别的,是眼神。
当他是温屿时,看向她的眼神,温柔中藏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当他是聂子谦时,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性,偶尔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探究,像是在打量一个益智玩具,或是思考一个解谜游戏。
眼神中爱恋的分量,温屿远胜聂子谦。
而聂子谦对她,更多的是渴求。
如果不是两个人始终都停留在热吻的阶段,从未更进一步,她几乎都要怀疑,聂子谦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不过这一点说来也奇怪,好几次吻得面红耳热间,她分明感觉到聂子谦的身体起了变化。她自己也因情动,并未表现出对继续往下的抗拒,甚至有一次还委婉含蓄地表达可以顺其自然。可聂子谦每次都毅然决然地停下,冷静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份克制,总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令她一阵恍惚。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克制的聂子谦,身上的新伤,与日俱增。
*
这天刚结束上午的拍摄,聂子谦一离开导演椅,便目不斜视地走向楚怜,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餐车走去。
聂子谦嫌少避讳。刚开始楚怜还有点不自在,慢慢也就习惯了。
剧组上下已然对二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但无人敢置喙,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缄口沉默。
想到聂子谦说过,这些人都与他打过交道,是他精挑细选挖来的,相当于都是他的亲信。难怪他可以这么有恃无恐。
所以,在《温柔的屿》剧组,聂子谦表现得再大方,也并不意味什么。如果离开了《温柔的屿》剧组,他还能像这样旁若无人地牵着自己的手,那才是真地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
她看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内心却分外冷静。
然而这份冷静,在聂子谦把下午的剧本,越过餐桌递给她,她看到标题的瞬间,宣告破裂。
标题很言简意赅——床戏。
她正在吃青椒肉丝,成功被这两个字给呛到。
聂子谦就像早有预料,拧开的矿泉水瓶已经推到了她手边。
她赶紧拿起猛灌一口,压住了辣气。
聂子谦一脸淡定地说:“拍的时候我会清场。”
清场反而更那啥了吧?
楚怜无语地看向他。
这一刻,她忽然就很后悔当初为了尽快稳住1000点积分,提出为了入戏搞剧组恋爱那一套。要是没有和聂子谦私下的这层“情人”关系,这场床戏对她来说,无非就是演戏,是她的工作内容。
可如今掺杂了私人感情,无论双方投入了多少真心在这段关系里,拍起这种亲密戏来,难免不会心猿意马。
毕竟光是亲吻,都情动不已……
思及此,她果断道:“还是别清场吧,有一群人围观,能……”顿了顿,“克制一些。”
她原本以为,这话一出,气氛会变得有些尴尬,结果发现她大大地低估了某人的“坦然”程度。
聂子谦直直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担心会克制不住,所以才清场。”
楚怜的脸,登时就跟吃了一整盘辣椒一样,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