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锐锋这样一个现实势利的人,孰轻孰重,自然分得很清楚。
所以,他忽然朝自己示好,一点也不稀奇。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程子姗的声音,“你把软软害成这样,还不够吗?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程姨……”
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霍栩。
虞软软表情一变,将脸埋进被窝里,心中祈祷母亲别放霍栩进来。
外面走廊上传来程子姗和霍栩不太清晰的谈话声。
虞软软没听清,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了下来,她躺在被窝里,忍不住探出头张望。
这时,房门把手传来“咔嚓”的转动声。
虞软软立刻又把头蒙回了被褥里。
病房内,安静地能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咯吱”声,她浑身紧绷,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虞小姐,该换药了。”
主治医生的声音破天荒响起,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虞软软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松懈下来,同时,心中却一阵酸涩,满满的失望。
原来,不是他。
她躲在被窝里,眼睛发胀,泪水从眼角滚落到枕芯里。
“虞小姐?”
主治医师又一次试探地问,虞软软的眼泪却越流越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开关,怎么都关不上。
因为哭的姿势太丑,太难看,她不敢把脸露出来,只能蒙着头,在被子里对医生说,“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晚点再换药。”
“那虞小姐,您休息五分钟,我过一会儿再来。”
主治医生出去了,虞软软把头蒙在被子里,压根无法再控制过盛的情绪,胸口很闷,很疼。
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却原来还远远不够。
是她格局小了。
被子里很闷热,情绪激动的她,哭得满头大汗,正准备把脑袋放出来透透气,外面再度传来脚步声。
主治医生怎么回得这么快?
不是说好五分钟吗?
虞软软哭得眼睛鼻子都是肿的,很是狼狈,这种时候给外人看见,就太丢脸了。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地说,“我明早再换药?你先出去。”
对方没有说话,默默地来到床边。
虞软软感觉绷带和石膏被人拆除了,红肿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传来一阵刺痛感。
她的脸埋在被窝里,小腿肚光洁的肌肤被男人的大掌触碰,视觉的缺失,让这份接触愈发显得暧昧不已。
虞软软虽然还处在情绪里,但并非毫无危机意识的女生。
一种被冒犯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忽然一把掀开被子,怒目而视,“我说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掀开被褥的瞬间,男人也抬眸朝她看了过来。
霍栩手中拿着药膏,正往她的膝盖上涂抹,对上女孩红肿的双眼,他动作一滞,凤眸缩了缩,菲薄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你……还好?”
他小声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