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何怨惊叫,他记得前几日平叛她是带伤而归,刚才不小心将她压在了身下肯定伤得不清。
“别吵,”叶步影挣扎起身,示意何怨禁声,“你看那边。”
那白得反常的石子路上有一滩血迹,是刚才何怨骑的那马腿上伤口留下的血。
那伤口从半路她就发现了,只是看它不过是道小口子也就没有在意。刚才见那马焦躁异常才惊觉有所不对推开了何怨。
那滩血颜色正常,看不出什么不妥。
何怨疑惑地回眸望了望叶步影,再回首时却眼睁睁看着那血一点点消失不见!
这才是刚才那遍地的血迹消失的缘由。
“怨,小心别出血了。”那匹马受了伤的马,不知道可不可以撑到抛出荒园的那一刻,“我们回去。”
此地不宜久留,那么多人,只怕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杀伤或是沾了同伴的血而已。
行至门口,才发现荒园大门背后四个用血染就的大字。
祭风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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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跪在地上已有半个时辰,那躺在紫色荆棘中的身影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她不敢动,她知道那个人即便是睡了身体的警觉远在常人之上,他不睁眼只能说明他不想搭理自己。她能做的只有跪在原地等他醒来。
时间已经是正午,离她将偷偷潜入祭风教的人的断背残肢送到摘星零阁已经有段时间。外面阳光灿烂,独独这个园子被漫天的凤神花遮得不见天日。
紫藤架子下躺着的人白衣素净,灰发斑驳,埋在蔓紫丛中的身子纤弱得很,脸色几近透明,眼角有紫色印记,一直蜿蜒至发里,像是沧陌眼睛里滴出的血顺着眼角纹路往下淌,一直淌到了他身下的紫藤里。
“送到了?”
朱颜以为非得跪个个把个时辰才会等到他愿意理自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抬头时发生那人已然坐起了身,正对上她的那双眸只留淡淡灰色而不见黑色瞳眸。
“是,祭祀大人。”
只听了他一句话,她就战栗得浑身僵硬。自从大半年前她从摘星楼出逃成功回到祭风教,祭祀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那双原本凌厉的眼不知何时没了眼眸,只有混沌的紫弥漫在眼白处,诡异得吓人。
有眼无珠,紫色图腾缭绕,在祭风教的神史中只有凤神座下死士才有。
祭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过问,只是每次的侍从没有能够维持十天的,死因不明。教主不过问,祭风上下无人敢问津。
“摘星楼主寿宴就是明天吧,你下去替我打点下。”沧陌的声音很轻,却不是虚弱或是故意压低的感觉,反而像是天生的,听不出距离。
“是。”
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朱颜悄悄松了口气,压下突然急促的呼吸退下。临别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行了个礼道:“大人,教主让我提醒您,神灭之日快到,大人莫要忘了。”言毕退下,留了沧陌一人在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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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灭?”
确定再也听不见有声息在这院落里,沧陌嘴角滑落一丝冷笑。凤神早不在祭风教,还祭什么神灭涅??
如果是黑瞳,此刻沧陌眼眸里或许是肆虐的寒意,只是原本漆黑的眸早就消失了,连瞳眸都没有,只有那满眼眶的紫,搭配着他脸色的表情,诡异万分。
眯起眼望了望天,有阳光透过紫藤丛投射到他眼里,晶闪一片。
日中了。
他缓缓站起身,向门口迈了几步,察觉好像变亮了些,眼前缭绕的全是紫。无奈只好伸手探了探,宽松的白纱衣顺着手臂滑下,白皙的臂上紫色图腾环绕。
是阳光,那就是外面了。
想了想,沧陌转了个身走进里屋。